就在賀聞溪拿著黑色護腕,猶豫要不要湊近一點時,手機鈴聲驀地響起。
賀聞溪心口一跳,慌裡慌張地把護腕藏到身後,撈起手機,發現是江頌發來的微信。
【你頌爺:孤單的夜裡,我在思念誰。】
【你頌爺:溪哥溪哥,我發這句在朋友圈,然後漂亮姐姐一個人可見,怎麽樣?是不是很優秀很撩?】
【你頌爺:或者,“誰會在最黑暗的夜裡,陪我一起等天亮。”】
【你頌爺:還有還有,“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麽是天意!”】
這都是在互聯網哪個角落抄的句子?
賀聞溪被狠狠酸到了,隻恨自己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不是個文盲。
見聊天框頂部還在顯示“對方正在輸入”,賀聞溪趕在江頌把更酸的句子發過來前,迅速把人拉黑。
扔開手機,賀聞溪眼前已經有些發花,握在手裡的護腕,就像在沙漠中跋涉了許久的旅人,終於找到的一口甘泉。
就在這時,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陣腳步聲。
很輕,正從他的臥室門前經過。
這個時間,只會是裴厲。
隔著一道房門,門外的裴厲一無所察,而門內的他卻想……
賀聞溪仰躺在床上,用黑色護腕蓋住自己的眼睛,咬著下唇,仍在負隅頑抗。
他確定,他確實很不對勁。
但聞護腕什麽的,真的有點……變態。
他都想穿回幾小時前,掀開自己的腦子看看,怎麽會想出把護腕套裴厲手上這種餿主意。
扔開護腕,賀聞溪起身,趿著拖鞋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裴厲手剛搭在門把上,聽見動靜,回過頭,就看見了賀聞溪。
白色的絲質襯衣被睡得有些皺,領口松散,露出了小半截鎖骨的痕跡,應該是還在燒,他無論是眼尾還是脖子,都泛著一層淡粉,燈光下,能看見一層薄汗覆在上面。
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裴厲收回手,走到賀聞溪面前:“還在燒?”
賀聞溪嗓音有點啞:“吃過藥了。”
他不敢多說話,擔心聲音裡的顫抖會壓製不住,泄露出來。
隨著裴厲的一步步靠近,賀聞溪隻覺一股濃鬱的信息素朝他包裹而來,低熱一點點往下降的同時,他的雙腿一軟,人即將往前傾。
裴厲的手臂及時撐住了他。
賀聞溪指尖本能地蜷縮,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將被裴厲握住的手臂抽了回來:“睡太久了,好像頭有點暈。”
裴厲發覺了他刻意收回的動作,沒有再去扶他:“要不要送你進去?”
賀聞溪克制地很艱難,盡量用輕松的語氣道:“不用,你去休息吧,我一會兒衝個澡,也準備睡了。”
沒多久,臥室門關閉的聲音傳過來。
賀聞溪脫力一般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一邊長腿微屈,微微仰起頭,露出了精致的下頜線,以及潮濕微紅的脖頸。
有汗珠順著緊繃的側頸流下,滑過鎖骨的淺窩,最後隱進松散的襯衣領口,皮膚上隻余一道瑩亮的水痕。
熱氣熏得眼裡含滿了水意,因為一直在出汗,額角鬢邊的發尖被沾濕,透出一種潮濕的靡麗。
賀聞溪半闔的眼睫微顫,仿佛再也抑製不住深處的潮熱,他抬起手臂,內側的皮膚觸到鼻尖,極緩慢地吸氣,聞了聞剛剛被裴厲碰過的地方。
第10章
太渴了。
這是賀聞溪想起自己在任務世界分化成Omega的第一天時,最明顯的感受。
在分化之前,各項檢查都預測他會分化成Omega,所以賀聞溪在查了一通相關資料後,雖然心態有點崩,但勉強還是把心理準備做好了。
初起時還好,賀聞溪隻覺的薔薇花的甜膩香氣裡,發情熱如同一池正在不斷被加熱的溫泉水,漸漸熱得超過了他身體能夠承受的閾值。
他的每一縷神經,每一寸骨骼,都被這熱流浸泡得酥軟。
但很快,這股酥軟轉化為了劇烈的渴望,Omega的天性促使他渴望被佔有,被掠奪,被征服,一旦這種渴望無法被滿足,就會成為難以忍受的折磨。
那時賀聞溪整夜整夜地無法入睡,明明體力水流一般被抽走了,他依然無意識地用牙齒將自己的手指磨破了皮,磨出了血,寄希望於疼痛能夠掩蓋這種渴望而不得的痛苦,一秒都好。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賀聞溪仿佛再次體會到了那種空虛到極致的焦慮,以及極度的渴望無法被滿足的痛苦。
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賀聞溪覺得,他都快有心理陰影了,這是工傷吧?應該算吧?
彭蒿抬起頭,見賀聞溪正盯著自己的手發呆:“溪哥,什麽工傷?我英語快抄完了,還等著你把語文抄完我抄你的!”
賀聞溪收回視線,實在對眼前的語文作業沒多少興趣,隨手抄了兩道選擇題:“沒什麽,江頌,籃球帶了嗎?”
他覺得自己已經恢復了滿血狀態!
他一開始還擔心,裴厲留在他手臂上的那點信息素,可能壓不住這一次發情熱,但沒想到,他心驚膽戰地過了兩天,體溫降下去之後再沒有升高,讓他恍然以為,之前的難受全是一場幻覺。
江頌正跟彭蒿一起瓜分賀聞溪的英語作業,ACDD抄得飛快,他用筆頭指了指自己腳邊:“溪哥發話,當然帶了!不過溪哥,你昨天不還一副‘我對籃球’毫無興趣的性冷淡表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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