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覺得無所謂了。
什麽都無所謂了。
陳么恢復了冷漠,眼皮向下垂:“起來吧,繼續跳。”
朝新余不敢反駁。
他問題其實不大,再怎麽說,他也是曾經和陳么pick過的人,只不過輸了而已。
陳么沒要求朝新余繼續跟賀休練:“你去練你的parts。”他說完,看向賀休。
像是因意外失去雙腿芭蕾舞者望著他朝氣蓬勃天資聰穎的學生,那是他新的希望、靈魂的寄托。
陳么望著賀休,像是看著曾經的自己,“賀休。”
他聲音很輕,“過來。”
陳么教導賀休時可以說是嘔心瀝血、傾盡所有。
他已經過去了,他再也回不到那個舞台上了。他唯一和舞台,和T.U,和曾經閃閃發光的夢有關的只剩下賀休了。
賀休還在盡量規避陳么的視線,他往前,小心的站在陳么面前,比陳么個還高的人這時顯得溫馴良善。
陳么從來沒有這麽專注的觀察過賀休,他看賀休的臉,看賀休的肩,看賀休每一處肌肉線條的走向:“賀休,你條件很好。”
這是他的繼承人。
陳么踮腳。
賀休看著看到陳么踮腳,他還看到陳么朝他靠近,那張漂亮有些過分的臉,藍蓬的碎發。
微涼,似乎散發著香味的指尖。
“賀休。”
賀休的心在跳。
砰砰亂跳,他頭一次覺得心動這麽不值錢,他想開口,但沒什麽力氣,努力了兩次才勉強出聲,還有點啞:“……老師。”
陳么碰了下賀休的臉。
然後彎唇:“你很英俊。”
賀休的呼吸停了下。
他似乎忘記了那種本能,只是有些呆的看著陳么,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肺部缺氧,他終於想起來了怎麽呼吸。
空氣再次湧入。
賀休忽然弓腰,他被氧氣嗆到了。肺跟燒著了似的,火辣辣的疼,他咳嗽。
在這一瞬間,他仿佛聽到了最喧囂的酷夏蟬鳴。
2112室一時間只有賀休咳嗽喘息聲。
陳么覺得賀休反應有點大了:“齊哥。我就碰了他一下,說了聲真心話。”
他還有點憂心忡忡,“我沒怎麽他吧?”
賀休這是要碰瓷?
不是吧,不是吧。賀休這家大業大的要碰他的瓷?
系統:“你怎麽沒怎麽他?”
它明確指出了陳么怎麽著賀休了,“你摸人家臉了。”
陳么:“……瞧你這話說的。我就碰了下他的臉,又不是摸他養的鳥。”
系統聽著陳么這明顯在耍流氓的話:“你這話擱在七十年代是要被拉出去槍斃的。”
陳么:“……”
怎就要被槍斃了。
么么委屈。
么么明明純情到連嘴兒都沒親過。
朝新余都被驚到了,他在自己的角落裡看賀休:“賀休?”
賀休沒這麽狼狽過。
他還不知道怎麽緩解這種狼狽:“沒事。”他看了眼朝新余,淡然解釋道,“就是不小心嗆到了。”
賀休說話總是很讓人信服。
即便這話假到他自己都不信。
“哦。”
朝新余沒多想。
朝新余也沒想到賀休會喜歡陳么。
開玩笑,誰會喜歡陳么。
賀休能感覺到陳么在看他,他又想到陳么碰他的臉……那雙漂亮眼睛一心一意的盯著他。
然後、然後誇他英俊。
賀休想,他在想。
他恐怕再也無法直視老師了。
……
開玩笑。
怎麽會沒人喜歡陳么。
賀休怎麽會不喜歡陳么。
……
“賀休。”
賀休強迫自己去看陳么:“嗯?”
陳么不知道怎麽就碰了下賀休,他收回手,遠離了賀休,眉毛微微顰起:“抱歉。”
“沒事。”
賀休聲音有些緊促,他去看陳么,又在陳么要看過來時別過頭,“……沒關系。”
陳么終於感受到了賀休的奇怪。
青年的眼眸顏色在光下有些淺,睫毛彎而濃密,他好像察覺了什麽,但又好像沒有。
他的內心冰冷死寂,無法再知道什麽是喜歡了:“不好意思。”
賀休抬眸,看著一旁還在顰眉,表情仍然冷淡的陳么。
太過禮貌就不是禮貌了。
是疏離。
陳么還有些不舒服,不是因為上次的急性腸胃炎,是因為昨晚通宵熬夜打遊戲。
他看了一圈,找到了椅子:“齊哥。”
陳么惡心吧啦的撒嬌:“人家好困困,好想睡覺覺。”
系統昨晚提醒陳么好幾次了,陳么都狂的不行,熬夜而已、通宵而已,不就二十四小時不睡覺?
陳么在公交車上都差點睡過站。
系統歎氣:“你過去歇會兒吧。”
陳么真的要愛死系統了:“嗚嗚嗚你真好。”但他是個小人,“你不會舉報我消極怠工吧?”
OOC要扣年終獎,
消極怠工也要扣年終獎。
系統:“……”
它沉默了下,有些無奈,“睡你的吧。”
系統要有心扣,就陳么這越來越懶散的性格,打工打到年末,估計得倒賠局裡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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