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師看上去還很小。
二十六七像是十八九,連呻吟都不敢大聲:“老師。”
陳么才想到賀休也在。
他忽然止住,連聲音都恢復了平常不冷不熱的語調:“賀……”
有人在摸他的頭髮,好像很溫柔。
陳么忍不住閉眼。
“不疼。”
“不怕。”
賀休低頭吹了下,聲音輕而溫柔,“痛痛飛走啦。”
陳么看不到賀休,但他能看到他們的影子,一道長一些影子抱著矮一些影子。
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扼住了咽喉。
他完全不能言語。
賀休也沒有再出聲。
過了會,他望向一側的窗,看著日頭西落:“老師,今天天氣真好。”
陳么也看了過去。
見到隊友陰霾似乎散了些:“嗯。”視線偏了點,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賀休身畔。
他說,“……真好。”
……
……
陳么提前回家了,賀休送的。
陳么是在猶豫要不要邀請賀休上去坐坐,最終還是沒能開口。任何能和曖昧粘到關系的字眼,他都在盡量避免。
他很怕,很怕賀休知道了他那些事後會因為他們相處過而惡心。
賀休也沒讓陳么為難,他到小區樓下就沒有就沒有朝前走了:“老師。”
年輕男生撐著方向盤,朝陳么交代,“記得好好休息。”
還在糾結陳么下意識去看賀休的臉,賀休很英俊的,劍眉星目的帥氣,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漆黑的眼睛閃著溫和的關懷,很溫柔的模樣:“嗯。”
他有些局促,幾乎是匆忙的避開了臉,“謝謝。”
陳么住的小區裡不是公寓就是別墅,整體而言,還是很高檔的,保安是被要求認識每一位業主的。
看門的安保人員是認識陳么的。
這位年輕先生經常帶不同的男人的回家。
他們還看到陳么靠著車邊跟人接吻,臉上浮現著曖昧又輕慢的笑,漂亮的驚人。
美麗的面孔,頹廢浪蕩的靈魂。
陳么已經有點時間沒帶男人回來了,一個多月或許不長,但放在陳么身上就難得可貴了。
他們私下裡猜陳么是不是遇到事了……難道是在治性病?
畢竟陳么私下裡是那麽不檢點。
人們總是對自己不了解事多加猜測,也不管跟他們有沒有關系、他們到底是不是惡毒。
陳么感覺有人看自己。
他是很敏銳的,敏銳到能讀懂他們的目光,對不熟悉的人,他是無所謂的,在這低潮的七年,他已經鑄就了一個刀槍不入的外甲。
蒼白的臉,鮮紅的唇。
他稍稍屈起食指,聲音幾乎沒有,但口型卻很清晰:“約嗎?”
“……”
年輕的安保們冷漠的臉一陣爆紅。
他們沒遇到過這樣的陣仗,手忙腳亂了一陣才拘束好躁動的心,“先生,請您……自重。”
陳么已經走了。
大門口空無一人。
他們一陣沉默,只剩下狀若擂鼓的心跳聲,美麗,尤其是難以言喻的美麗是跨性別的。
“他說的……”
“逗我們的。”
“看到剛剛他下來的那輛車嗎?那輛車的車牌號只有四位。”
即使陳么再怎麽亂玩,也不會同他們一起的。
陳么確實有段時間沒跟人約了。
有工作,就比較忙。
陳么在圈裡還是很有名的,玩的開,不纏人,關鍵是漂亮,無論是他臉,還是他的身體。
美麗的人總是有優待,哪怕他已經聲名狼藉。
還是上次那個懂事有分寸的二代。
他從來不喊陳么的名字:“小么。”
陳么在煎牛排,他餓了,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專心盯著煎鍋,聲音就有些糊弄:“嗯。”
那邊似乎聽出來了,聲音有些笑意:“你在做飯?”他有意敘舊,“吃得什麽?”
陳么一邊肩受傷了,現在還不太能抬得起來,他動作慢騰騰的。他聞聲顰眉,語調是一貫的散漫和冷漠:“和你有什麽關系。”
陳么隻睡不認人,他覺得出去約的都不是什麽好人,當然,這裡的不是好人包括他自己。
他並不想和床伴說什麽家常。
那邊頓了下。
他其實是個有情調的人,辦事前喜歡先調下情,以往的床伴都挺享受的,好像只有陳么簡直堪稱厭惡,緩了下,他才開門見山道:“最近有時間嗎?”
陳么關了火。
他真的要流口水了,要不是對這個二代印象不錯,他才不會接電話:“沒有。”
拒絕的很快。
上次至少還猶豫了會,“小么。”
那邊沉默了下,試探出聲,“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要不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陳么怎麽會一直拒絕。
他的條件很好,在圈裡也是排的上號了,不然也不會有陳么的電話。
——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陳么面前閃過了一個人的眼睛,他捏緊手機,本來就冷漠的聲音甚至有些銳利:“沒。”
沒有。
他不喜歡賀休
……他怎麽能不要臉到連賀休都喜歡。
“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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