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么是真的會生氣：“他這就是挑釁！”

　　他也沒那麽在意雲舟，就是不想承認，他就是會有點自卑。

　　那種對自己出身、對別人出身的自卑。

　　明渡之前火上網了，他和陳么的關系也被扒了出來，他爸都打電話問他了，看著那些訊息：“陳么？”

　　放假，阿姨不查寢，陳么會和明渡到他們租的房子住：“幹嘛。”可樂裡加了冰，吸一口就很酸爽，見明渡一直看他，他摸了下臉，“有事？”

　　也沒什麽。

　　明渡知道陳么沒什麽家人，也沒什麽朋友：“我爸媽知道了，想見見你，去不去？”

　　他們算是比較傳統的家族。

　　冰可樂還在冒泡，仔細聽，會有咕嚕咕嚕的響聲，陳么是曬死都不肯脫帽子，脫外套的，他沒曬黑，臉還是那麽白，睫毛挺長的。

　　他眉眼間就是會有點年少不知愁的味道，他這會兒好像是長大了點，唇也抿了起來：“不去了吧。”到時候分開多難看。

　　他始終沒什麽安全感。

　　始終覺得……沒什麽人會愛他。

　　明渡在沙發的另一頭，他腿長，絲綢的居家睡衣沿著腿貼著，就很有氣度：“不去了？”

　　陳么其實還是想去的，但他就別扭：“你什麽意思？”

　　他說不去就不去了？

　　明渡這心就不誠。

　　“今天不去，那就改天。”

　　明渡回了他爸後把手機丟到了一邊，然後撈起陳么的腿放在他膝蓋上：“剛跪了會，疼不疼？”

　　在床上跪了會能有多疼？

　　……軍訓憋了二十多天，他們剛就有點狂野。

　　陳么盡量不去想剛剛的事，他真的會臉紅，又喝了口冰可樂壓了壓，他看向明渡：“什麽叫今天不去？你爸媽今天來了？”

　　不是吧，他都坐起來了，“真來了？”

　　是來了啊。

　　明渡摁著陳么的腿：“別動，哥給你揉一會。”

　　就裝，每次事後都好像心疼他的不行，上床還是那個死樣子，陳么把杯子放一邊，杯壁上有水，他的掌心也有點潮：“我跟你說正事呢。”

　　面對明渡他永遠趾高氣揚的，但對明渡的父母，還沒見到人，他就開始了忐忑，“伯父伯母過來的後，我……得去見見吧。”

　　“他們過來一趟也不容易。”

　　“有什麽不容易？”明渡現在會隨身帶紙了，他就喜歡伺候陳么，“乖乖，手伸過來，哥給你擦手。”

　　就那麽一點潮。

　　陳么爬起來，在明渡衣服上蹭了下：“他們真來了？”

　　早就說要來了，不過明渡一直說他們沒空，直到他們軍訓完放假：“來了，他們在世貿大樓。”他見陳么瞪他，“怎麽了？”

　　還怎麽了？

　　陳么氣死了，他去搶明渡的手機：“你怎麽回你爸媽的，你就直說我不去嗎？”真該死，“你怎麽都沒跟我說過？”

　　“有什麽好說的。”

　　明渡真覺得沒什麽，“我都跟他們說現在太早了，嚇到你怎麽辦？”

　　陳么手心直冒汗：“我哪裡被嚇到了！”

　　明渡盯他一會兒，笑了，他低頭，照著陳么的唇瓣親了下，他之前就是想碰一下，然後摟著他的腰，接著往裡親。

　　好一會。

　　陳么仰著頭，睫毛有點濕，唇瓣微微張著喘氣。

　　明渡連接吻都會很凶。

　　明渡其實也覺得不早了，但他覺得陳么還沒準備好：“你在意我父母，其實也很在意我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在說廢話，但就是想說，“……乖乖，知道他們為什麽這麽想見你嗎？”

　　“他們生了我，最了解我了，他們怕我不會放過你。”

　　什麽叫不會放過他？

　　陳么確實沒聽到明渡之前的自白，他去看明渡，然後被人遮住了眼睛。

　　“乖乖。”

　　明渡聲音有點低，他擋去陳么的眼睛，“別這麽看我。”

　　“你以為我真是什麽好人？”

　　“陳么，這輩子，下輩子……永遠，永永遠遠，我不死，你就得是我的。你可別蠢到覺得這是什麽好事，我就是老了、殘了，病了，也不會讓你走的。”

　　“……別怕，哥只是這麽想想。”

　　陳么：“……”

　　他本來是不怕的，但你後來又說你就是想想，很好，已經開始害怕了。他想了下，明渡是在伺候他，但也管他管得挺嚴，“我能不穿襪子就踩地板嗎？”

　　明渡不知道陳么為什麽會突然說這個，在家裡，他是不讓陳么光著腳跑：“不行，瓷磚涼。”他確實是管得挺嚴的，還帶恐嚇的，“光腳跑容易腳臭。”

　　陳么真服了這個老六了，他推開明渡：“你才腳臭！”

　　他的腳香得很好吧。

　　剛美妙起來心情又開始變得糟糕了，剛糟糕的心情又開始變得美妙了，他一興奮就喜歡和明渡親親，他橫跨明渡腰上，去親他的嘴唇，“那我之前說分手，你是不是都沒聽？”

　　明渡摟了下陳么的腰，沒說話。

　　人，總是不那麽情願地展示自己的陰暗面。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他也會希望自己是完美的。

　　陳么咬明渡的嘴唇：“問你話呢，啞巴了？”

　　明渡抬了下眼皮，這才不情不願的：“嗯。”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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