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就有點散懶,“破鍋配爛蓋,咱倆天生一對。”
你媽。
你……沒媽。
陳么雖然家貧,但自戀屬性是點滿的,他知道明渡不是喜歡他的不行才跟他在一起的,明渡就是饞他的身子、單純的下賤。
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明渡敢這麽說,他一定要弄死他:“你說什麽?”
明渡閉嘴,還做了一個嘴上拉拉鏈的動作:“沒說什麽。”
陳么真是個文明人,他以前真的是一個從不罵人的小仙男,但明渡就是能讓他破防:“你說了。”
明渡是說了,但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他繃著下顎:“誰讓你罵我瘸的。”
陳么可不覺得那是罵:“我哪裡說錯了嗎?你不瘸嗎?你不瘸你跑一下我看看。瘸就是瘸,我說說又怎麽了。”
明渡雙手抱胸:“你現在就應該照照鏡子。”
陳么皺眉:“你不要岔開話,我照鏡子幹什麽?我知道我好看。”
明渡等陳么說完,才補完了後面那半句話:“好好看一下你那惡毒的嘴臉。”
“?”
當我緩緩打出問號,不是我有問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陳么告訴自己要冷靜,“你說什麽?明渡,你過來,我絕對不打你。”
明渡揚眉:“你覺得我很像傻子嗎?”
他別開臉,“你坐左邊,我坐右邊,在下車之前,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陳么真覺得這戀愛是一秒都談不下去了:“行。”
他都給氣笑了,“行。”
明渡這才覺得有點不妙:“生氣了?”
陳么在想他跟明渡能談幾天,要不還是乾脆點現在就把明渡踹掉跟寧霄在一起吧,土一點怎麽了,醜一點怎麽了,他現在覺得他就是跟條狗談,都比跟明渡談強:“沒。”
明渡看向陳么:“你先罵我的。”
罵你怎麽了,我還想動腳呢。
陳么就是雙標,他就是隻許州官點火,不許百姓點燈,他撇開臉,非常的不屑:“哦。”
明渡之前其實不怎麽笑的:“我也沒說什麽。”他現在又笑了,“我不就說你惡毒。”
陳么真要惱羞成怒了,他剛出了汗,臉還有點紅,他是在生氣的,但他睫毛很密,稍微有點情緒,眼睛一彎就會顯得很甜:“你才惡毒,你全家都惡毒,你是不是初中沒畢業,惡毒、惡毒……你就學會了這一個詞是吧。”
明渡在看陳么,他看他氣咻咻的臉,因為生氣烏亮的眼睛,他不覺得陳么惡毒有什麽,他的食指關節修長,指腹是有點涼的:“沒事,你惡毒也沒關系。”
碰了下陳么白皙的臉,似乎不夠,又改成撫摸,沿著年輕男生的眼瞼滑到臉頰,“我就喜歡你這樣,罵我也行……”見陳么看他,他又笑了下,“沒錯,我下賤。”
陳么的睫毛倏然落下又落下,多少有了點不自然,他知道自己脾氣壞,不招人喜歡,他其實也有注意把自己糟糕的那一面藏起來。
但他就這樣,側開臉:“滾蛋,別碰我,你說的井水不犯河水。”
明渡解開安全帶坐到了中間,他腿長,中間的位置還窄,其實是有點憋屈的:“那我們坐一起。”他不是不想跟陳么坐一起的,“我總想碰碰你。”
剛不是才摸過臉嗎?
陳么又想起了明渡之前說過的——談戀愛是怎麽談的、跟哥親一下?
不止這個。
他還想到了明渡的嘴唇,那兩片比較薄,有些唇紋、他看著覺得很性感的嘴唇……真就奇怪,明渡就在他身邊,他不去看,他去想嗎?
好像有點……他臉有點熱,白色的針織衫是有點松垮的,他露出的一截天鵝似的脖頸白皙又優雅,他還有鎖骨,稍微屈了點背,陳么埋臉,又嫌棄起來了:“這麽熱,你不要坐過來。”
費名一直聽著。
熱嗎?
應該是不熱的吧,車載空調他都拉到最低了,他穿著西裝都感覺有點涼意了,他幾乎就要張嘴說車上有冰水了,但還是識趣地閉上了嘴。
剛還吵的恨不得打起來,現在又坐一塊去了。
不懂,真的不懂……現在年輕人談戀愛都這麽嚇人嗎?
明渡也覺得有點熱,燥得慌,費名是有心的,他買的水和飲料是市面上價格最高的,他擰開一瓶,灌了半瓶後才發現瓶壁上的細小的水珠。
他是有點龜毛的,往常會拿紙巾擦乾淨,但這會他沒這個心思,天是藍的,但就是熱,隔著車窗還能感覺到把似乎能把人毛孔都烤乾得熱。
就離奇。
明渡又坐了右邊,他再次系上安全帶,手裡是那喝剩的半瓶水,還有那冰冷的濕氣。
寧霄花了一點時間才過來,他換了身西裝,合身多了,也體面多了,但陳么說他隻穿白襯衫好看。
他是隻想穿白襯衫的,但隻穿白襯衫來,是不是顯得他意思太明顯了。
想了再想。
猶豫了再猶豫。
寧霄出現的時候還是就穿了襯衫,這麽熱的天,穿西裝就太熱了,廠區附近沒什麽車,他很輕松地就找到了陳么。
他先看了眼陳么,陳么換了身衣服,很青春,白色很襯他,他打招呼:“陳么。”
陳么對寧霄印象挺好的,他甩去腦子關於明渡嘴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眼睛又彎成了一道:“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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