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璀璨,萬籟俱寂。
有人就是在人群裡也扎眼。
少年臉龐白皙,黑發蓬松,他是輕盈且矜貴的,但背著很厚重的琴箱,他朝著人笑,年少鮮衣怒馬,張揚無羈的味就出來了。
他站在那,風吹他的衣角,照他的眉梢,你很難不想起盛夏。
那張臉就漂亮,不說是十分的完美,很容易勾起人心裡的向往和喜歡。
軍訓可能要三十天,陳么就收拾了三十雙鞋,明渡推著載貨推車,一共推了八個行李箱。
他陪著陳么逛街,刷了八百多萬,也沒想起來給自己添點東西,二十塊的黑T,三十的褲子,一眼假的AJ。
就他這打扮,在有錢人匯聚的魔音就顯得挺另類的,簡直都能說是勵志了。
陳么的琴還是挺重的,但他最起碼也是學音樂的,不會讓明渡跟推貨似的推著。
雖然休息了一天了,他還是有點難受,下車沒走幾步就犯懶:“哥。”
明渡就知道他得難受:“你坐上來,我推你。”
行李箱都堆老高了,陳么覺得那樣難看,他打量了下明渡:“要不我還是騎著你吧?”
明渡可還瘸著呢。
他的腿得養到過年,在徹底養好之前,都不能吃上勁:“瘸子你也騎?”就說說,他半蹲下了,“哥背你一段?”
陳么也不是非要明渡背,但他喜歡被人縱容。
他真的好喜歡明渡!
陳么趴明渡背上,摟著明渡肩:“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的脖子可以騎。”他就喜歡得寸進尺,“我可以騎你嗎?”
明渡還不知道陳么是孤兒,他都沒朝那個方向想,他一直以為陳么是有人照顧的,他一直以為陳么有個興許不是很富裕,但很有愛的家。
但聽陳么這麽說:“你是單親家庭?”
陳么把臉貼到明渡後脖頸上,明渡不怕熱,他不怎麽出汗,這時候他身上還是涼涼的,其實沒父母,也會讓人自卑的:“不是哦。”
他埋頭,“我爸媽都走得很早。”
四個行李箱堆起來有半個人高了,明渡看著路,沒看陳么,陳么的呼吸就很淺,就在他背後,輕柔又濕潤。
應該是有風,不然他怎麽會突然覺得冷。
九月酷暑、遍體生寒。
明渡知道,他清楚,陳么一定很不容易,才走到現在,很多次、應該是很多次,陳么的人生會無可避免滑向另一個方向。
真的活不下去了,賣身很難理解嗎?
沒有父母的人,被人隨便哄一下,就跟人走了,真的很難理解嗎?
哪怕只是單純地想要錢,不想過苦日子,去找了個乾爹,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吧。
明渡走得並不快,他簡直是慶幸:“還好你……”他說這倆字的時候,一般會笑,這次也是,只是這次的笑似乎有些晦澀,“惡毒。”
陳么不喜歡明渡說他惡毒,但明渡這會兒說他惡毒,就好像在誇他,就好像惡毒是什麽了不得的美德一樣。
饒是他這麽不要臉的人都覺得有點臊:“你在誇我嗎?”
也沒誇你。
明渡就覺得慶幸:“對別人就惡毒一點,對我就好一點。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真喜歡你。”
陳么都笑了:“你是真不要臉。”
怎麽就不要臉了?他說假話了嗎?
明渡就是真喜歡陳么啊,他連陳么作都喜歡……他對攝像頭比較敏感:“乖乖,有人在拍我們。”
張思瑤在狂摁攝像頭。
看到明渡看她,頂著滿臉汗小跑了過來:“學弟你好,你是明渡是吧?來報道嗎?”她招呼於磊,“快快快,快給學弟拿行李,你作為學長,怎麽不懂的愛護我們學校下一代的幼苗!”
人一多,陳么就不好意思在跟明渡膩歪了,他松手,若無其事地從明渡身上滑下來。
於磊也很熱情:“明學弟,來,我幫你。”定睛一數,八個行李箱,說實話,就是藍大小姐也沒這麽多行李箱,“幾個人的啊?你們還有人沒來?”
其實基本都是陳么的:“就我們倆個。”
明渡不怎麽跟陌生人說話,不是因為內向,是沒什麽好說的:“你在錄素材?”
面對帥哥,還是明渡這樣的讓陳么都鬼迷心竅的帥哥,張思瑤多少會注意一下形象,她擦汗,鵝蛋臉,黑黝黝的眼珠,她五官也挺耐看的,就是被曬得有點黑,沒有一眼的驚豔感:“你好你好,我是新聞部的張思瑤,在組織魔音校花校草的海選。”
明渡很符合大眾審美的帥,沒什麽意外,校草應該就是他了,但她更喜歡陳么一點,陳么就是那種,吃他的顏就會很吃,覺得他無敵帥,“學弟,有對象了沒?”
於磊真就無語:“學姐。”
他注意到了明渡有點瘸的腿了,之前在群裡扒明渡和陳么到底認不認識的就是他倆,一個瘸子,一個昵稱叫狂踹瘸子的瘸腿,你說他倆認不認識?
再說,陳么還在群裡說要騎男朋友上學,八九不離十了,“你猜……”
“不用猜,陳么,告訴她。”
明渡打扮得很簡單,但就是很潮,他見於磊看他,挑眉,又壓下,“我就喜歡看別人心死的表情。”
於磊:“……”
張思瑤:“……”
閣下莫非就是,賤客傳奇之我那被毒啞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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