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么赤腳行走,在鵝卵石上留下一行水跡,他有點冷,唇色就有點白,細眉、長眼,瓷白的肌膚沒有絲毫的瑕疵,就眉心的朱砂亮的刺目:“給我。”
“什麽?”
王妄裝傻,“我沒拿什麽,你是要擦頭髮嗎?你不用動,我給你烘乾。”
他還未到十六,內勁自然是不能用的,但他奮發修行相師一道,奢侈點用氣給陳么烘頭髮也是可以的。
陳么就看著王妄睜著眼說瞎話:“你的手。”
王妄知道陳么喜歡乾淨,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挺埋汰的,他真的不是故意弄髒陳么的東西的,他把右手伸出來:“你看,沒有。”
陳么聲音平靜:“左手。”
王妄又把左手伸了出來:“你看,什麽都沒有。”
王妄確實把兩隻手都伸了出來,但陳么知道他是相師:“王妄,我不是要擦頭髮,你拿的是我的褻褲。”
“……”
是嗎?
王妄沉默了下,他自己琢磨出了一個小術法“第三隻手”,顧名思義,這個術法就是能幻化出第三隻手,他覺得這在戰場和平常偷襲的時候都很好用,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用是為了藏陳么的褻褲。
他還是不相信自己做了這麽蠢的事,明明就是塊擦頭髮的軟巾,哪個男人的褲衩不是破破爛爛松松垮垮的……操,還真是,他心裡一顫,手下一重,刺啦,“……么么。”
陳么冷靜地看著他:“說。”
王妄攥著那一塊被他扯爛的布料,斟酌道:“要不我把我的給你穿?”
“就是可能會有點大。”
“——別生氣,我現在就脫給你!”
第132章 病秧子(12)
王妄二話不說就要扒褲子。
陳么真的沒眼看了, 真他娘是個憨逼,怪不得他師父讓他除妖衛道,這二傻子二話不說就去砍人, 他那艱難的腦容量怕是只能容得下這麽簡單樸素的念頭了:“王妄。”
王妄知道陳么又要生氣了, 雖然陳么不會說他生氣, 但他絕對是要生氣了,他才回來, 還想與陳么好好親近親近, 還不想被趕去床下睡:“別氣嘛。”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倏然停住了手, 沒真的把自己的褲衩脫下來, 他的褲衩不穿到廢是絕對不會換的,也不是因為窮,主要是破的舒服, 就像他師兄說的那樣, 褲衩就是鳥巢, 得鳥親自搭出來的才舒服, “我去給你拿新的。”
昨天他換褲衩的時候數了下……已經爛了七八個洞了吧?這怎麽好讓么么看見,他雖然不要臉, 但好歹還知道丟人。
陳么見他扭頭就要走, 真的感覺太陽穴有點疼:“你要拿著我的褻褲出去?”
王妄步子一錯:“對哦。”他點頭, 嚴肅道, “這是我媳婦的貼身衣物, 怎麽好讓其他人看見……”他說著,把那塊軟布往懷裡一塞, 還拍了拍, “好了, 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了,么么稍等,我這就去給你拿條新的。”
王妄動作簡直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陳么都沒來得及再出聲,好一會:“……齊哥。”他聲音幽幽的,“你覺不覺得他像個變態。”
他們同吃同住了七年,王妄這毛毛躁躁的毛病是一點都沒改,順東西的動作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系統倒是挺客觀的:“他也不是故意的。”它解釋道,“他不僅是九陽之體,天賦卓越,他還刻苦勤奮,分秒必爭地修煉著武功心法,他體內的氣每時每刻都在暴漲,他今天剛適應了新漲的力量,明天又會因為再次新漲的力量失控。”
“等等!”陳么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他這麽毛毛躁躁的是因為控制不住暴漲的力量?”
系統聲音平靜:“是的。”
陳么沉默了下,陳五么也是想過練武的,他也有在堅持,畢竟他也不想這麽一直病殃殃的,奈何他就是一竅不通,他習武八載有余,不說連飛簷走壁了,他甚至都不能堅持做下來一套廣播體操:“齊哥。”
系統知道陳么的痛處:“沒事,他雖然是個習武天才,但他蠢啊。”它很溫柔,“你看你多聰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甚至精通十以內的加減乘除。”
“……”
陳么覺得系統前面說的話還是挺好聽的,“什麽叫甚至精通十以內的加減乘除!”
“嗯?”系統聽出了陳么的不滿,“你不都大學畢業了嗎?”
陳么頓時心安理得起來了:“是哦。”
他都大學畢業了。
社畜不就這水平嗎?你難道還能指望一個社畜精通百以內的加減乘除法嗎?別難為社畜了,超過兩位數的運算,社畜就要用手機算了。
什麽,你說用腦子算?
……阿巴阿巴。
王妄一心要給陳么拿新的褻褲,是有點著急的,他在掀開簾子的時候就稍稍手重了一點,木屑紛飛、簾子連著門框一起被扯了下來。
這會是臘月,寒風順著他的臉吹拂而來:“……”
操。
陳么都聽到動靜了,他就穿了外袍:“王妄?”
王妄先吱了聲:“沒事。”他看向福全,低聲道,“我帶么么回去,你們趕緊派人修。”
福全是眼睜睜地看著王妄跟捏泥巴一樣把黑鐵木的門框捏的稀碎,他的腦袋估計不比黑鐵木硬多少:“行。”
他點頭如搗蒜,“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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