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冕摸著陳么的額頭,雖然感覺他沒事, 但還是不太放心, 他起身:“你等著, 我去找一下體溫計。”
陳么正靠在沙發上, 他抱著抱枕看著李冕忙碌的背影,手稍稍用力:“我真的沒事。”
李冕找到了醫藥箱, 他覺得他這姐夫有時候跟個小孩似的:“嗯, 你沒事。”他把在醫藥箱裡拿出的體溫計用酒精消了下毒, “來, 姐夫, 張嘴。”
陳么看看李冕,又看看體溫計, 就是知道自己沒事也沒有再拒絕, 他低頭含住了體溫計, 額頭的碎發隨著身體的動作輕輕地蕩了下。
李冕挺享受被人依靠、被人需要的感覺的,他也低頭,在陳么發頂親了下:“乖啊,等量完給你糖吃。”
最能融化的人便是致死的溫柔和愛。
陳么沒去看李冕,他在感到被愛的同時,又感到了惶恐和愧疚,他盡量平複自己的情緒,假裝平靜。
他不能再出問題了:“……好。”
李冕放完玫瑰花後坐到了一邊,他讓陳么趴在他腿上:“腰還疼嗎?”
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
陳么沒趴一會兒就開始困了,他清醒的時候會感覺到痛苦,就只有這種半困半醒的狀態才能讓他放松。
只要腦子不轉,不去思考,人就能擺脫很多煩惱,他嗯了聲,尾音有點朝上揚,說不出的動人。
李冕按摩著陳么腰的手都頓了下,他垂眸,唇邊帶上了點笑意:“舒服嗎?”
按摩肯定舒服啊。
躺在大帥哥結實的腿上就更舒服了,陳么昏昏欲睡,他用胳膊埋著臉,擋住了大部分的光。
視野陷入黑暗,周圍又一片安靜的時候,人更容易的感到靜謐和溫馨,他更困了:“嗯。”他說完好一會,才跟突然想起來似的,“很舒服。”
李冕朝後靠了下,他微微闔上眼,少年的眉眼英俊深邃,鼻骨高挺,沒有一處是不好看的。
說是少年,經歷了一些事,他其實蘿卜沉穩了許多:“舒服就睡會兒。”
他們還有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些話,主要是李冕在說:“姐夫,你在公司的那份工作辭了吧,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歡。我準備去讀雲大,你也去雲大行嗎?”
陳么真的很困了,他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就意識還有些清醒,公司那份工作他去了也是摸魚,去不去都行。
但要他去雲大?
他母校確實是重本,但他沒讀研,進大學當老師肯定是不現實的:“我嗎?”他又要緊張了,“我去應聘……”
李冕還在給陳么按摩,他沒讓陳么焦慮:“應聘什麽?哥去開店當老板吧,你喜歡花嗎?開個花店還是咖啡店,清閑一點的,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下課就去找哥,我們可以一起牽手,散步,看夕陽。”
當老板嗎?
李冕說得好幸福的樣子啊。
陳么真的困了,他忍著困意思索:“書店吧。”
安靜,清閑。
李冕沒再說了:“好。”
*
*
李冕就是高考殺出來的一匹黑馬,他都上華南的光榮榜了,他這樣的成績不去讀重本有點可惜,但他堅持要在本市讀大學。
他的理由就仨字,離家近。
李冕的班主任是一點都沒看出李冕哪裡戀家了,他都給李冕的父母打電話了。
李父李母哪裡管這個,李冕能考上大學都算是燒高香了,至於讀什麽大學,甚至於說讀不讀大學,那就看李冕自己了。
李冕不讀大學,去當個運動員也行啊,為國爭光多榮耀。二老其實也確實動過這個念頭,不過當運動員容易傷身,他們沒舍得。
他們這輩子就倆孩子,一個李鹿,一個李冕,哪個都心頭寶,哪裡舍得他們吃苦受累,忙忙碌碌掙了大半輩子,不讓自己兒女享受難道等死了之後帶墳裡啊?
李冕升學宴的請帖陳么都收到了一份。
李冕是不想辦什麽升學宴的,但他怕他爸媽又整出來什麽騷操作——他當初英語稍微考了高了點就被拉了個橫幅至今還是他的心理陰影。
今天就是李冕的升學宴,李父李母豪氣地在市裡最貴的酒店了包了三天的流水席,什麽,你說五星級酒店不辦流水席?
——開什麽玩笑。
只有錢到位,什麽都好說。
陳么挺久沒見李父李母了,不說心虛是假的,先跟他們的女兒假結婚,又跟他們兒子搞到了一起:“齊哥,我要過去,李福山會拿起拐杖抽我嗎?”
先是他們女兒要死要活的要跟他在一起,後面又是他們兒子要死要活的要跟他在一起。
系統思索片刻:“應該吧。”
這擱誰身上誰能忍啊?
雖然李鹿當初跟陳么在一起是假結婚,但兩人畢竟也鬧過不是?
陳么已經開始慫了:“要不我不去了吧?”
眼瞅著要挨打,再趕上去送也太蠢了。
系統理智分析:“李鹿還沒跟他們說,只要你們不露餡,應該還能瞞很久。”
陳么瞥了眼李冕:“你看他是想瞞很久的樣子嗎?我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麽——他都跟我姐朝爸媽坦白過了,為什麽我不行?”
李冕確實是這麽想的。
今天就是他升學宴,他也穿得很休閑,他習慣穿運動裝,還是一身白,非常的青春:“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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