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么睡得暈乎乎的,但並沒有完全睡死過去, 在他說了那些話, 發現這還是辦公室的時候,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難道不是夢?
小少爺雪白的臉迅速染上了潮紅:“周稷, 你聽到了什麽?”他翻身, 掙扎,勾著周稷的脖子就要去掐,“我告訴你。”
聲音剛攀到高峰就戛然而止, 被掐的不像是周稷, 像是他, 唇瓣被人輕輕地舔咬。
就糾纏了兩三秒, 舌鋒破開唇齒的阻攔。
——長驅直入。
周稷的睫毛很長,眼皮有些窄, 他的鼻梁有點不太明顯駝峰, 混血的特征彰著, 深灰色的瞳孔陰翳慘淡, 這是張英俊又病態的臉。
陳么看過無數遍, 沒一次看得這麽清,他甚至看到了周稷眉骨兩指處有道極淺的疤, 舌尖不只是發麻, 還有些疼痛。
但他竟然不是很敢讓周稷滾, 他的睫毛晃了兩下,心裡著實有些害怕,好凶、真的好凶。
會被剝皮拆骨地吃掉嗎?
走廊上就只有燈光,安靜的瘮人,囂張跋扈的小少爺也在冰冷的夜色中感到了危險。
他沒有在掙扎,也沒有再說什麽賤人、狗東西之類的話,他乖得像隻小貓,就是被親疼了也就是嗚嗚了兩聲。
周稷還貼著陳么的唇,他的唇瓣相當的貪婪,在小少爺唇間遊移了幾下又摩挲著小少爺雪白潮紅的臉:“舒服嗎?”
陳么沒吭聲。
他有點喘不過來氣,還有點毛孔都要炸開的抗拒,他覺得自己再問、或者再打周稷,自己肯定落不到什麽好下場。
小少爺忍了再忍:“我要回家。”
周稷很想滿足一下小少爺,讓他現在就看一看、摸一摸或者是舔一舔,但小少爺不知道為什麽對此隻字不提,甚至是堪稱溫順地接受了他的吻,他有點遺憾,但又很喜歡陳么這時候不作也不鬧:“我給你打車?”
陳么很想擦一下擦嘴唇,然後再狠狠地扇周稷幾巴掌,這賤狗竟然敢親他!
他真要氣瘋了,但又實在不太敢,他朝下望去,夜裡漆黑一片,燈光都顯得沉寂而冰冷,深夜的校園和白天簡直是兩個極端:“我自己打車,周稷,你放下我。”
周稷沒放:“揉一揉腳都要癱了。”他其實沒有嘲諷的意味,不過那張臉上的神情實在稱不上溫和,禁欲、清冷,不帶一絲一毫的人氣,“你能自己走嗎?”
陳么縮在周稷懷裡,氣得都有哆嗦了,周稷那張臉怎麽看怎麽像嘲諷,周稷是不是覺得他也很賤。
明明對他又打又罵,被親的時候卻連還手都不敢,他咬嘴唇,反覆咬嘴唇警告自己要等著跟周稷秋後算帳,但還是沒忍住:“你這麽低賤的人,你怎麽敢碰我的,放開老子啊。”
“你還敢親我。”
“我真得惡心的要吐了。”
周稷頓了下,熟練的拐向了廁所,小少爺還在罵,還試圖對他動手動腳。
“我要叫人打死你啊,我讓你滾出北府你信不信,我要讓你全家都……周稷!”
熟悉的廁所隔間,燈還開著,照的地板都一片明淨,陳么卻開始慌了,他去拽周稷的衣領,小少爺張牙舞爪,色厲內荏,“周稷,你要幹什麽,我警告你,我是陳家……”
周稷把小少爺放到馬桶蓋上,小少爺必須得仰視周稷才能看到周稷那張冷淡的臉,年輕男生還是一身洗得發白的校服,拉鏈都拉到喉結下面,寬大的藍色外套罩著他的肩腰,營造出陰鬱黯淡的病態冷感。
小少爺不由得把嘴閉上了,被親的發紅的唇瓣上下碰了兩下,卻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周稷這是想對他動手嗎?
他還又想起了周稷看的那本生物小結,果然,他就是個變態加瘋子!
周稷沒有對小少爺怎麽樣,他蹲下,和他的小少爺平視:“別生氣。”他顰眉解釋,“你對我說……”他聰明的略過了那些可能讓小少爺炸毛的話,“我沒忍住。”
陳么當然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麽,他的臉色開始變換,揚手就想扇周稷,但又生生忍住了:“你最好忘了。”
周稷笑了下,輕描淡寫道:“怎麽可能。”
“……”
陳么氣息一沉,又開始惱怒,他覺得周稷就是在耍他,他拎起周稷的衣領,少年漂亮囂張的臉上燃燒著盛怒的焰火,“你真想在這個學校混不下去嗎?”
他是真的覺得周稷很賤,他還覺得和周稷接吻都能享受得起來的也很賤……驕傲如他怎麽能接受這個事實,他不允許任何一個人知道,“周稷,你是不是還有個躺在ICU裡的媽?”
周稷聞聲掀起了眼皮,他眼皮上確實有道疤,周新藍拿衣架抽的,差點把他抽瞎:“你想做什麽?”
陳么知道周稷根本不在乎他媽媽的死活,周稷的樂趣是看著她半死不活,但陳四么不知道,陳四么還以為周稷是個孝順孩子,畢竟每當他拿周新藍威脅周稷,周稷情緒再怎麽起伏都會妥協:“忘了那些事。”
他眯眼,離周稷近了點,“我也再跟你說最後一次,我就是看上你點什麽東西,也不會跟你發生什麽。”
周稷一頓,但還是默不作聲。
“周稷,現實點行嗎?”
小少爺感覺到周稷的卑微後又倨傲了起來,他這樣的人,在知道疼之前、在真的感到害怕之前,會一直的目中無人,“你賤的跟條狗一樣,我怎麽會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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