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這麽想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但他還是很難為情，每次周稷起身，他都想跟上去，又被自己生生壓了下去。

　　偷偷跟蹤同學上廁所只為了看鳥什麽的，這樣真的很癡漢又很丟人。

　　現在是周五下午的倒數第二節 課了，也是這周的最後一個課間休息時間，陳么又在做心理鬥爭。

　　他現在不去，最起碼有兩天看不到了，小少爺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齊哥，人家真的好想看一眼啊。”

　　系統是支持陳么的：“去吧。”

　　陳么抱頭：“可這樣好丟人啊。”

　　“沒事，你都堅持八十四個小時三十六分鍾零二十七秒了。”系統誇獎陳么，“真棒。”

　　它看到周稷起來了，“他要去了。”

　　陳么下意識扭頭去看，扭到一半又生生地扭了回來，不行，他不能這麽墮落。

　　就兩秒，他坐在位置上跟有針扎他的屁股一樣坐臥難安，直到周稷消失在班級門口，他才自暴自棄地跟了上去，走在通往廁所的那條路的時候，他的心情比要去上墳還沉重，他大哭：“哇啊啊啊，齊哥，我好變態啊。”

　　他還哽咽，賊委屈，“我竟然要在別人上廁所的時候偷窺別人養的鳥，我竟然只能在他噓噓的時候看，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統：“……”

　　瞅瞅給孩子可憐的，它於心不忍道，“你要摸的話，他應該會很樂意的。”

　　陳么哭得更大聲了：“我這麽有錢，我這麽金貴，我才不要碰那麽髒的東西。”

　　系統又沉默了下：“到了。”

　　北府的男廁和女廁是分開的，男廁在南邊，女廁在北邊，這邊進進出出的都是男生。

　　人不多，就三五個。

　　陳么在進廁所的時候又掙扎了會，他這麽有錢，他這麽富貴，他還這麽漂亮，他要什麽沒有……他真的要自甘墮落的要去看周稷養的鳥嗎？

　　他總覺得自己邁了進去了就不乾淨了，雖然、但是、可是，還是想看啊。

　　陳么最終頂著莫大心理壓力走了進去，他進去就迫不及待地搜索周稷的背影，找了一圈沒找到的時候，他的心情開始沉重，找了兩圈沒找到的時候，他開始痛苦。

　　他拋下了尊嚴，拋下了人格，周稷竟然不在嗎？就好像被人在雪天潑了一桶冷水，他差點沒哭出來：“齊哥哇哇哇。”

　　系統都笑了：“下次吧。”

　　陳么在聽到系統笑的瞬間徹底繃不住了，他轉頭就要出去，這個該死的世界！

　　這個殘酷的世界！

　　這個冰冷無情的世界！

　　他要跳樓，他要自殺，他要結束他這卑微狼狽的一生……臥槽，沒看路，一腦袋撞上了什麽東西：“……淦。”

　　滾燙的淚沿著眼角跌落，他嗓子都止不住地發酸，“我……”他捂鼻子，“沃日。”

　　周稷也不是故意的，他剛推開隔間門出來，小少爺就一腦袋就撞了上來，他去拉陳么，臂彎輕輕地護著小少爺的背：“撞到了？”

　　他的掌心有薄繭，去托陳么的臉的時候只能刺激的陳么的眼淚掉得更厲害，漂亮的小孔雀哭起來也好看，睫毛一彎，雪白的臉全是淚痕，“很疼？”

　　這鋼鐵般的胸膛！

　　陳么真他媽要氣瘋了：“周稷，我操、操你啊。”

　　周稷沒在意陳么的髒話，他看到陳么的鼻尖都撞紅了：“你不看路的嗎？”

　　他換了條手帕，一條柔軟又鮮亮的絲綢手帕，只是還沒等他給小少爺擦眼淚，小少爺就一口咬了上來，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麽，他低頭才聽清。

　　“狗東西。”

　　陳么痛哭流涕，“老子咬死你。”

　　小少爺也確實牙尖嘴利，周稷的虎口都溢出了一絲鮮血，他其實並不感覺痛，或者說他有些變態，疼痛會讓他感覺到快感，他的瞳孔深灰，臉部的線條利索乾淨：“陳么。”

　　小少爺的唇瓣很軟，偶爾刮虎口的舌尖猩紅，“我還沒洗手。”

　　陳么怔了下。

　　他還掉著眼淚就跟碰到什麽不乾淨的東西一樣推開了周稷，臥槽、臥槽啊！他跑到外面，對著水龍頭就開始漱口。

　　冰冷的水花在他臉上胡亂地拍打，就跟他的眼淚一樣令人心碎：“麻麻，媽啊！”

　　他竟然咬了周稷上完廁所沒洗手的手。

　　臥槽、臥槽啊、啊啊啊啊啊，殺他了吧！

　　周稷跟陳么前後腳進去的，陳么要是清醒一點的話，應該就能意識到周稷應該就只是進去了一趟。

　　周稷確實也只是進去了一趟，他搞到了一點壓製性欲的藥，他剛試了下，他覺得自己不會再隨便對著陳么發情了。

　　但陳么剛剛咬他的時候，他又感覺自己要有感覺了——他剛剛是故意那麽說的。

　　陳么抱著水龍頭哭，周稷站在一邊，他很高，雖然瘦，身型還是能遮擋住大部分的光線：“我的手是乾淨的。”

　　陳么的領口都濕了，水還沿著他的手臂流進袖口，帶給人一絲令人戰栗的冰涼，他的臉也是濕的，說不清是淚還是水，他趴在洗手池上，覺得自己狼狽又好笑：“滾！”

　　他沒看周稷，“滾啊！”

　　周稷沒走，他的虎口還在往外滲血，帶給他一絲奇異的爽感：“陳么……”

　　陳么猛地直起身子，他額前的發也濕了，模樣確實有點狼狽，但並不可笑，他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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