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覺得這樣挺有意思的。
王妄很快就覺得沒意思了,長生又下來了,他雖然只有十一二歲,但身量已經挺高了,至少比王妄要高。
不管多大,男性對這方面總是很在意的,王妄偷偷比了下,他才到長生的胸膛,大丈夫怎麽能忍的了這事!
等會兒他要吃八碗飯。
福全長壽是太監是不能近陳么的身,他們被去了勢,失了些陽氣,屬陰。
貼身伺候陳么都是陳么暗衛。
長生端起玉碗,步伐穩健地走向小榻。
王妄還在想他要是每頓都吃十八碗飯,是先長高,還是先被撐死,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後者的可能大一些,他托著下巴才回神就看到長生在喂陳么喝藥。
別的男人在喂他媳婦喝藥!
他一個鯉魚打滾就翻了起來,跟條脫韁的野馬似的衝了過去:“我來。”
長生忍王妄很久了,他運氣,這次他要點王妄兩天。
陳么才咽下去一杓中藥,他舌尖都快被苦麻了。
“喝藥還用杓子喂?你真不是故意的?”
王妄不用嘗就知道這藥苦,這麽苦的藥肯定得捏鼻子灌下去,他搶過長生的手裡的藥碗,自信滿滿,“我喂你。”
長生是忍不住了,但陳么一直沒動靜,他失望的收回目光,但還是倔強地站在原地沒走。
王妄教陳么:“你捏著你鼻子,我給你灌下去,就一口氣的事。”
陳么也不想這麽一杓子一杓子的往下滲,太折磨人了,但他還是沒動,他眼珠也漂亮,白皙的臉頰是毫無瑕疵的玉色,睫毛烏長:“累。”
王妄都要習慣了:“這也累,那也累。”他還記得剛剛的事,“讓你捏一下鼻子你就喊累,看書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他把杓子遞給長生,耀武揚威,“拿著。”
小人得志,瓦釜雷鳴。
長生一言不發地接過杓子。
王妄對陳么沒那麽小心翼翼的,其他人都把陳么當成什麽珍貴易碎的瓷器,敬畏皆有,他的心思就單純多了,他只是把陳么當小媳婦而已:“等會兒咽快點。”
他捏住陳么的鼻尖後就把藥碗湊了過去,“別品。”
陳么低下頭,緩慢的吞咽著,睫毛排開,眉心的朱砂在烏漆墨黑的藥汁的襯托下更鮮豔了,漂亮到有些聖潔。
王妄的師兄們都不是什麽精細的人,他跟著他們吃糠咽菜,也活得很糙,他還沒見過陳么這麽漂亮矜貴的人,說真的,陳么的手指軟得像雲,連頭髮絲都是香的。
都說山豬吃不了細糠,但要是真給山豬喂細糠……他怎麽會不喜歡,一想這會是他媳婦,他臉又紅了,扭扭捏捏:“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你往後只能跟我一個人睡。不過我現在還小,你不能逼我脫光衣服。”
陳么被嗆到了,他推開王妄,藥汁沿著唇角往下滑,染髒了他的衣領,他真的被嗆到了,還咳嗽,但他就咳了幾下。
他身子虛得不行,沒咳兩下就沒勁了,喉嚨裡不上不下的癢意憋得他難受極了,他抿唇,都不喘氣了,臉都有點紅。
王妄躲得快,藥沒灑,但這不是關心藥的時候,他扶起陳么的肩膀:“咳什麽?嗆著了?”他真嚇著了,“你別死啊。”
“我還不想當鰥夫。”
陳么剛喘上來氣,他又咳嗽。
媽的,笑死了。
你毛長齊了麽,還鰥夫,你知道鰥字怎麽寫嗎?
王妄可是情深意切的悲傷,雖然他跟陳么認識不久,連面都只見過兩次:“媳婦。”他給陳么拍背,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放心,雖然還沒成婚,但我已經認定你了……我會帶著你回無量山的。”
無量山?
陳么走了下神,王妄來自無量山……假死的念頭在瞬間劃過,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安靜地趴在王妄懷裡,慢慢緩了過來:“王妄。”
王妄告訴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真的嚇得夠嗆,他抱著陳么,心頭第一次有了沉重的負擔,雖然他並不忌諱死這個字,也清楚陳么是一副早夭相,但畢竟沒經歷過。
他被陳祥捆著,一路從雍州走到了朝璽、手腳上都是血痂都沒感覺死亡離他如此之近,他才八歲,他自幼天賦異稟、身強力壯、寒暑不侵,不太能懂有人咳嗽一下都好像會要了他的命:“嗯?”
陳么聽出了王妄的消沉,他抬頭,這小孩一直跟個哈士奇一樣活潑好動、精力旺盛,又二又神經質,他看到了王妄通紅的眼眶和抿得很死的唇:“……”
這怎弄。
第125章 病秧子(05)
陳么對王妄沒什麽想法, 就一個小孩,他就打算王妄當成孩子養幾年,然後等著用王妄好友的身份逼王妄和他陰陽調和未果後, 與他分道揚鑣。
看著一個小孩這麽難過, 他多少有點於心不忍:“我沒事。”
王妄放開陳么, 他端著碗,又去拿杓子:“還是拿杓子喝吧, 我小心點, 一次少喂你點。”
陳么看向淡青色螺紋玉杓:“苦。”
王妄看向福全,詢問道:“有蜂蜜嗎?”
福全怕王妄報復他, 說話恭恭敬敬的:“有是有。”他聲音不高也不低, 就是有點尖銳,“不過小主子身體不好不能吃。”
王妄把杓子遞到陳么嘴邊:“聽到了嗎?你身體不好不能吃,喝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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