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眉頭緊皺,這也是聖殿一直以來擔心的。
“現在能靠聖水檢測出惡魔存在,是因寄生的惡魔弱小不堪,高等惡魔可不怕什麽聖水,”陸晏看向主教,“況且,聖水稀少珍貴,總不能都拿出來檢測。聖殿便是如此庇護教徒的嗎?”
伯爵分明在笑,可眼神卻像把劍,冷酷銳利。
女王:“伯爵所憂,便是吾之所憂。”
被如此含沙射影地輕蔑,主教深感不適。
他是大陸第一帝國日不落帝國的主教,不管到哪會被敬仰稱頌。可他也知道,蒼穹王國並不信奉光明神,或者說,不是狂熱信徒。蒼穹王國作為日不落帝國的附屬國,是在帝國的強硬要求下才勉強在王城建了一座教堂,信仰非常不堅定。
眼前這位看起來完全不信仰光明神的伯爵殿下,當然就更不會給聖殿面子。
主教心有怨氣,卻只能咽下去,他可是知道自己抵達王國的前一天,荊棘伯爵才剛在角鬥場擊殺了兩隻六級發狂的異獸!
兩隻!六級!發狂的!
被養在角鬥場的異獸一般會用藥物激發凶性,而發狂的異獸實力又更強,也就是說,伯爵殺的是兩隻已經被激發凶性又發狂不要命的六級狂獸。
連防護都沒穿,隨手提個劍就從看台跳下去了。
沒用魔法,純打。
這他媽的是什麽狂戰士!!
主教本就不敢惹陸晏,擔心荊棘伯爵一拳就送他去見自己的主。現在有被那種冰冷的眼神注視,心中難免升起恐懼。
“此、此事亦為聖殿之憂,惡魔狡詐,唯有聖子才能對抗!”主教聲音都在抖,然後趕忙轉移話題,“陛下,還是現為侯爵清除黑暗力量。”
諾德侯爵吞服聖水後,惡魔便已受驚逃脫了,此時用陣法困著侯爵只是避免他身上的黑暗力量灼傷別人。
主教親自為諾德施淨化咒語,至於蒼穹王國自己的主教已經被女王派去侯爵府做淨化了。
聖殿主教念誦咒語後,諾德侯爵發黑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但表情看起來還是很痛苦。
陸晏將目光移到主角身上,被選□□的聖子備選們已經開始學習禮儀和魔法基礎了,澤林此時雙手交叉,憂心地望著自己的父親。
他是個善良的孩子,即便父親對自己不好,但他也不希望父親會因為惡魔而死去。
看完主角的狀態,陸晏才看向主角身旁的越。
其實他從一進來就看見越了,越將身上的髒汙洗乾淨了,穿上聖潔的白袍,那雙湛藍的眼珠不再蒙塵,燦爛的金發也仿佛在發光。
但這都不是陸晏關注的,他更在意的是——就沒人覺得越和騎士長的臉長得一樣有什麽不對嗎?
他的目光在越和騎士長中來回遊蕩,除了穿的衣服和眼珠子顏色不一樣,其他真是一模一樣。
從被注視的那一刻起,騎士長便緊張地抓住佩劍,手指用力到發白;越則屏住呼吸,期待地看著陸晏。
他會喜歡我為他量身打造的身體嗎?
還是說會更喜歡那個藍眼睛的人類?騎士長不記得那個人類的名字,但那個紅衣服老頭第一次見到藍眼睛就說他漂亮。
漂亮?綠眼珠已經不流行了嗎?
騎士長當時心都涼了半截,但很快他又重新振奮起來。
再捏一個吧,捏一個藍眼睛的。
他會成為聖殿的聖子,成為世間最光輝、最聖潔的存在。
你一定會喜歡。
越看著陸晏,藍色的眼珠澄澈透亮,仿佛蕩著光輝。
主教淨化完諾德侯爵後望向上位:“陛下,惡魔寄生防不勝防,甚至於本人都不知曉自己被寄生了。”
顯然,在淨化期間,主教也不忘腦內風暴。
陸晏的注意力有些分散,一會兒看看越和硯的臉,一會兒又惦記戚硯越本體去哪了,也沒聽主教說了什麽,反正最後就變成這幾日和諾德有過接觸的都要喝聖水自證。
在場的當然都要喝。
陸晏眼神一沉。
聖水是由光明神力稀釋來的液體,他剛來蒼穹王國時就被迫喝了一杯聖水,他一個和惡魔簽了契約的人類,別說喝聖水了,就是碰見了那也是疼得不行。蒼穹王國的信仰並不狂熱,提供的聖水純度也不高,但當是陸晏還是疼了好些天。
但眼前這杯聖水是從主教的儲物戒拿出來的,顏色純正的比騎士長的頭髮還正。
主教笑了一下,沒有惡意:“高純度的聖水可能會有一點排異反應,但也是滋補聖品。”
主教倒真是好意,在他心中沒有人會拒絕聖水,為了表示自己尊重女王與伯爵,特意把自己手裡濃度最高的聖水拿了出來。
非常實誠了。
陸晏都後悔嚇唬他了。
陸晏端起杯子,盯著裡面金色的液體,打算一鼓作氣直接喝下去,可他剛將杯子放到嘴邊,便感覺腰間傳來一陣熱意,隨後肩膀一沉,像是誰的下巴搭了上來。
他垂眼向下看看,空的,什麽都沒有。
似乎有誰按住了他的手:“我幫晏晏喝。”
是戚硯越。
陸晏順著他的力量沒有抵抗,那杯“聖水”流進喉嚨,沒有傳來半點痛苦。
倒是體內的黑暗力量強了點。
他將杯子放回托盤,姿態從容。
騎士端著托盤回到主教身邊,後者又跟女王說了什麽,陸晏根本分不出心思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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