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聽見敲門聲戚硯越才堪堪回神:“進。”
陸晏推開門:“興豐的人到了,安排在三號會議室了。”
他面色如常,精致的面龐上掛著清淺舒服的笑容,望向戚硯越時的眼神平靜無波,冷靜的像是完全忘記了那捧豔麗灼人的玫瑰。
戚硯越雙唇緊抿,眼神微黯:“知道了。”
興豐是一家新興的互聯網科技公司,主要活躍在國外,這幾年勢頭很猛,靠著新穎的理念和優秀的財報,目前估值已經達到了恐怖的三百億,今年計劃拓展國內市場,越程旗下的投資公司非常看好興豐,有意對其投資五十億,讓興豐完成後續的擴展計劃。
“興豐對未來的規劃非常明確,我們計劃在三年……”
會議上興豐代表團喋喋不休地講述著自己願景、理念,陸晏聽了一會兒微微偏頭看向身旁的戚硯越。
他其實沒有表面那麽不在乎服務對象突如其來的表白,畢竟在陸晏的計劃書中,戚硯越應該會因為他的反覆無常而患得患失,進而不敢戳破那層窗戶紙,寧可短暫維持著曖/昧的關系。
那天突然被表白,陸晏非常意外,但幸好計劃書中也有列舉渣男在被表白如何應對。
普通渣男當然會選擇拒絕表白,溫柔的表示我把你當朋友,你這樣太突然了,故意表現的很為難,然後繼續釣著備胎。不過陸晏不需要釣著戚硯越,在結合眾多選項後,陸晏果斷選擇最冷酷的那一種——海王對你沒興趣了,撤勾了拜拜。
事實證明,最優選擇的殺傷力屬實不小。
陸晏回去後整理了一下實時更新的劇情錨點,確認戚硯越的突然表白九成是受劇情影響,而不是他的計劃書出了問題。
反派的前置劇情開始了。
市場和投資者都看好興豐,認為興豐在上市後將會給越程集團帶來可觀的收益,但不出意外的話就一定會出意外。
投資有風險,有可能會撞見泡沫,而興豐就是個岌岌可危一戳就破的巨型泡沫。
劇情裡,興豐是在上市後泡沫蒸發,三百億估值只剩三十億,而給興豐投資的越程狠狠虧損,決策失誤的戚硯越遭遇了董事會的強烈譴責,暫時卸任董事長職位,由寇霄代理,而就是在這段時間,他遭遇車禍,昏迷一年,醒來之後卻得知自己再也不能站起來了,天之驕子一夕墜落泥塘中,自此踏上反派之路。
按照正常情況,戚硯越不可能會沒發現興豐的風險和空洞,三百億的估值就是資本市場的一場擊鼓傳花。但戚硯越會因為感情問題心緒不寧,失去原有敏銳的判斷力,等花已經傳到手裡時,他才會發現這是一場泡沫,而這個時候,花已經傳不出去了,只能爛在手裡。而且由於沉沒成本,越程根本不能立刻放棄興豐的項目,只能繼續砸錢,導致了後續的持續虧損。
男主寇霄在代理董事長職位後,壯士斷腕果斷砍掉項目,及時止住缺口,正式開啟事業線。
“怎麽了?”
出神的陸晏聽到耳邊的聲音才驀然驚醒,在戚硯越擔憂的視線中陸晏平靜搖頭,“沒事。”
他垂下眼,指尖在文件邊緣來回摩擦。
前置劇情已經接近尾聲,他已經在戚硯越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了,必須馬上到男主身邊監督主線劇情的進度,確保後續不出問題才行。
投影昏暗的燈光淺淺投在了陸晏臉上,他微側著頭,視線落在屏幕上,眼神平靜無波,看起來竟是有些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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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議中途氣氛就急轉直下的會議室,在座位上的人少了一半後徹底鴉雀無聲了。越程投資基金的總經理擦了擦額頭的汗,他眼神落在陸晏身上,緊張地吞吞口水,做好了心理建設才顫顫巍巍地開口:“關於對興豐的審核出現重大疏忽的問題,我們……”
陸晏垂頭整理好面前的文件,收起電腦站起身來。
經理的神情異常慌亂,“陸總……”
陸晏抬眼看向他,隨後淡淡地移開視線,轉身離開會議室。
九層的會議樓幾乎沒有人出入,今天唯一一場會議也因為某些原因不歡而散了。
陸晏站在洗手池前,微濕的發絲搭在額間,水線自眉骨滑到下巴,最終隱沒在襯衫中,不知所蹤。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眉頭緊皺,表情有著明顯的煩躁。
剛剛,他沒有順應劇情,反而毀了這個重要的劇情點,甚至沒給自己留一點的後路。
如果此時此刻是一個宿主這麽做任務,他的系統一定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但陸晏就是系統,他身邊沒有監察者,或者說他自己就是監察者。
“監守自盜。”
剛到衛生間恰好聽見陸晏呢喃的戚硯越開口說:“別氣了,已經讓律師報案了,如果真的收錢作假影響公司投資方向造成大額影響,他逃不過。”
陸晏抬眼,看著出現在鏡中的戚硯越。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陸晏身後,襯衫的扣子一絲不苟地系到最上方,襯衫的袖口卻卷起到小臂,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顯出幾分肆意,他周身仿佛帶著睥睨的氣勢,有著不容置疑的威懾感。
可當他的注意力落在陸晏身上時,那些強勢感便蕩然無存,眼中甚至生出了幾分忐忑。
“就算興豐審查都沒問題,也不是重點投資的項目,今年越程已經對同類型的互聯網公司投資了三家,而且越程旗下也不缺技術型公司,沒必要繼續投資承擔風險。”戚硯越斟酌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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