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火焰將女人徹底包裹住, 魔胎掙扎的力道愈加微弱,直至母體連帶魔胎一並被燒乾淨。
何渡眼底的火焰隨著魔胎消失一並熄滅了。
“殿下, 我們真不知道這位顧客竟有這種奇思妙想。”金黎絞著手指, 心虛地低下頭。
海族的商行、鏢局接單從來不在乎顧客的目的,只要錢給夠他們就能當瞎子。商行百無禁忌,運過比魔胎還奇葩的物件多了去了。魔胎也就聽著恐怖, 在母體裡時就是弟中弟, 他們計算過魔胎降生時間, 雖然母體已經被汙染到沒有自我意志了,但離臨產最起碼還有一年,溢散來的魔氣也微乎其微,危險系數極低。
但當這位顧客是太子殿下朋友就不一樣啦, 他們好像坑了殿下的朋友。
陸晏說:“這單正常收錢。”
金黎雙眼一亮, 她興奮地撅起嘴想吐泡泡,隨後記起自己不是在水裡, 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髮, “好的殿下!”
“呀, 到了換水的時候了,殿下我先回內倉了!”她朝陸晏行了個禮,然後慌慌張張跑進內倉。
此次出行,她是以大師姐的身份帶族中的小崽子們出門歷練,為了路上不虧才順便接了何渡的單子。海族的小崽子們對上天這件事水土不服,時常會因為太害怕而變成原型,水能給小崽子們提供安全感。
這也是為什麽船艙的幾乎看不見人——海族都在自己屋裡泡水玩呢。
戚硯越收回火焰,嫌棄地甩了甩,然後才邀功般地看向陸晏:“處理好了!”
“真棒。”陸晏不吝誇獎。
戚硯越聽見房間傳來“撲通”一聲,朝裡面看一眼發現何渡趴在地上:“暈了?”
“情感上接受不了現實吧。”陸晏動了動手指,無形的力量將倒在何渡移到床鋪上,然後關上門。
做完這些,他轉頭問戚硯越:“要走嗎?”
若非感應到魔氣,陸晏不會踏上海族的飛舟,錦鯉一族是龍族臣民,陸晏有義務庇佑他們,現下事情解決了,他也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戚硯越頓了片刻才點頭。
“怎麽?”陸晏察覺到他的遲疑。
戚硯越試探說:“那屋裡的床,魔胎躺過。”
“但是已經燒乾淨了呀。”
戚硯越:……
不是這樣的,人類比你想象的脆弱多了!
戚硯越幼年時是在人間長大的,他知曉人類的習慣,了解人類的情感,比起鳳凰他也更像是“人”多一點。而作為“人”,戚硯越覺得陸晏有些不對勁。
陸晏知道他說的話會傷害到何渡嗎?知道,但他不在乎,可明明並不在乎何渡,卻在何渡暈倒後,體貼地將他放回床上。
行為矛盾違和,像是……像是在努力學習技能但行事毫無邏輯的人類幼崽。
人類教導幼崽誠實守信,於是有的幼崽便總會不經意間“誠實”地回答問題,真相對何渡來說是殘忍的,但何渡問了,他有資格知曉真相,於是陸晏便說將真相說給何渡聽。
幼崽會對生病的長輩十分體貼。何渡暈倒了,於是陸晏將他搬回床上。
至於床會不會給何渡帶來二次陰影?不好意思,幼崽不懂這麽多呢。
他的小龍,是在學習如何成為一個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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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若遊絲的慕楓被抬進房間安置在水床上,溫和的靈力在周圍升騰讓他的痛苦得到緩解,待他有力氣了,便掙扎著起身,他剛一坐起來,大魚缸的裡的小魚便甩著尾巴跳出水面化為人形。
他化形的技巧還不太完善,臉上還覆著一層魚鱗,耳鰭也大咧咧地放在外面:“喲,您要是能自理,我就先出去了!”
這條魚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說話嘰裡咕嚕音調上躥下跳,口音非常之重,慕楓努力分析才明白他在說什麽。
“哦哦,我自己就好,謝謝啊。”
“客氣客氣,您是殿下的朋友,就是我們的上賓!”
慕楓乾笑一聲:“哈哈。”抬舉了抬舉了,不是朋友呢。
他跳回魚缸,擺著魚缸的台子緩緩下沉,隨後地板上抬,嚴絲合縫。
慕楓猜測這個機關能把魚缸傳送到其他房間:“還挺好玩。”
這邊的靈氣舒緩,吸收起來痛感大大減弱,慕楓打算抓緊機會恢復恢復,畢竟明天還要繼續被燒,狀態好一點之後被燒也能舒服點。
但他剛起勢,就聽見木板下沉,隨後台子上又升起來一個魚缸。
“還有什麽事嗎?”
魚缸裡的小魚吐出幾個泡泡:“先生,您能說說太子殿下的事情嗎?”
這聲音脆生生的,音調也很正常,和方才不是一條魚。
小魚頂在魚缸壁歡快地擺了擺尾,慕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從一條魚的眼睛裡看出了幾分期待。
慕楓:“……其實我和白龍也不是很熟,只見過他的蛋。”
小魚驚呼,吐出一連串的泡泡:“您居然見過殿下的蛋!嗚,聽說殿下幼時遭遇歹人不得不提早破殼,要不然我就也有機會見見殿下的蛋了,殿下的蛋是白色的嗎?”
慕楓:哈,不才,在下就是那個歹人。
他回憶片刻,緩緩說:“白玉的色澤,很透亮。”
“太感謝您了!聽說您還受著傷,打擾到您養傷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這是我族的朱果,能溫養經脈,希望您接受我的歉意。”小魚冒出水面,一枚指甲蓋大小的小果子出現在他頭頂,隨後飛到慕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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