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趙蘭諾慶幸渡過一劫,對面的攝政王突然笑了,隨即臉色陰沉地說:“上一個敢威脅本王的人連屍體都沒留下。”
眼見趙蘭諾瞳孔放大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陸晏按住戚硯越的手,製止他接下來的行動,然後對趙蘭諾說:“你幫我個忙。”
不知編號的暗衛氣呼呼地將清粥小菜端到趙蘭諾面前,眼中仍有怒火。
趙蘭諾想了想,這位仁兄似乎是那天被他用藥放倒的一員。
他悻悻低頭,小心翼翼地看向暗六,心中歎息。
趙蘭諾覺得自己有點明白為什麽劇情中期攝政王會把暗六交給鬼醫了。
暗六太乾淨了。
攝政王身居高位見過太多汙穢,他見到純粹的東西必然心生喜愛,卻又覺得沒什麽東西是不能弄髒的,越喜歡,就越要摧毀。
真是好慘一暗衛。
我也就比他差一點,趙蘭諾心中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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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我渴了,能給我倒口水嗎?”趙蘭諾雙手被反綁,跟著陸晏往後院去。
陸晏:“不能。”
趙蘭諾:“你們都把我的藥收走了,還綁我幹什麽,我又跑不了。”
而且我也不想跑……攝政王現在沒有殺他的意思,趙蘭諾覺得自己不如在這兒苟著,起碼比去見林錚和聶陽那兩個變態好。
就是攝政王要殺他又不過是開啟他的四周目,被聶陽……趙蘭諾身體顫了顫。
趙蘭諾:“要不你們把我手筋斷了吧,這麽綁著我都不能茅廁了,渴了餓了我忍就忍了,出恭總不能憋著吧。”
陸晏冷不丁說:“你和傳聞中不太一樣。”
趙蘭諾吞了吞口水:“傳言……總有誇大,哈哈。”
之後他默默閉嘴,生怕陸晏看點什麽。
比起死亡,他更怕被人發現自己不是趙蘭諾、不是鬼醫。
一周目死亡時,他的身體被神醫谷的解刨,靈魂只能飄在那看著,連閉眼睛都做不到,血腥的場面給他帶來了嚴重的精神創傷。
“到了。”陸晏在門口停住腳步。
趙蘭諾踮腳朝裡面看去,看見一隻被綁住四腳倒掛在架子上的羊。
他瞳孔地震,僵硬轉頭看向陸晏:“你、你不會,是要我、我殺羊吧。”
“還有放血、剝皮、取內髒。”
趙蘭諾:“你要不還是殺了我吧。”
陸晏沒說話,平靜地看著趙蘭諾。
趙蘭諾莫名就讀懂了這眼神的意思——今天,你和羊肯定要死一個。
對不起了羊羊,我其實是個很珍惜生命人。
他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怎麽也得有把刀吧。”
“哐當——”
一把手掌大小的刀被丟在趙蘭諾面前。
“傍晚前把羊殺好。”陸晏說完轉身離開。
被捆住手的趙蘭諾盯著地上的刀,然後抬頭看了看在院子裡的其他暗衛。嗯,沒有一個人有幫助一個可憐醫師的意識!
他認命蹲下來,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嘗試將小刀拿到手裡。
陸晏從正門離開院子,又七扭八拐地轉到後門,躲在一間能觀察到趙蘭諾的地方。
他要用趙蘭諾釣魚。
“穿書”的設定,因為其特性,人物出現混亂的概率相比其他設定會高一些,但同一個世界有四個混亂者的幾率極低,而且四個混亂者互相聯系恰巧達成同盟的幾率就更小了,這種情況無法用巧合來解釋。
陸晏懷疑這其中有一個引導者。
引導他們覺醒,促使他們混亂。
而四人中最為可疑的一定是那個藍眼中年男人。從年紀上來看他擁有很強的機動性,可以在林錚、趙蘭諾和瑞王年幼時期就進行引導,他是“源頭”。
劇情中反派手握滔天權柄,而後行事張狂得罪了魔教聖子,才被聖子中上蠱,但現在的情況卻是戚硯越還沒從冷宮出來就被人盯上種蠱了,陸晏判定這件事是混亂者做的。
他懷疑藍眼男人就是聶陽,那個給戚硯越種蠱的那位不知身份的神秘人。
覺醒者為了逃避“結局”對反派動手只是邏輯上說得過去,但如果懷疑聶陽是引導者的情況,就不得不去深想一層了。
他真的只是單純要規避自身悲慘的結局嗎?
如果不是,那目的是什麽?
氣運。
在劇情尚未開始前,反派擁有的氣運比起主角隻多不少,又因為其負面人設,奪取難度會稍微低一些。
搶奪氣運是反叛軍維系自身的途徑。
當然,陸晏有這樣的猜測,主要是因為主角團之一那個小胖子——林錚的氣運已經在逸散了。
引導主角團混亂,取代主角,最終達到奪取主角氣運的目的。
陸晏斷定“聶陽”不會放棄趙蘭諾這個氣運光團。
而昨日戚硯越下令抓住趙蘭諾,導致趙蘭諾氣運銳減。作為被聶陽標記的獵物,趙蘭諾的情況,聶陽一定清楚。
他現在必然已經急了。
陸晏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敵人自投羅網。
趙蘭諾趕在太陽下山前將羔羊的宰殺乾淨,血水放出、內髒取出,羊皮被完整剝下,負責盯梢他的暗衛看著那一張完整的毫無瑕疵的羊皮眼神都變得有些古怪了。
像在看一個變態剝皮殺人魔……
解刨是基礎學科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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