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因噎廢食要不得。路還得繼續走下去。
“鹿蘊的秘密嗎?”顧余若有所思。
談話間,兩人已經來到族長府邸的門口。
門口有妖值守,見到顧余和沈夜蒼走來,其中一人立即上前問:“人族,你們有事嗎?”
顧余拿出靈木牌晃了晃:“我們找鹿蘊。”
“稍等。”
那妖轉身進門,不一會兒,鹿蘊帶著他走出,笑容溫暖和煦:“顧兄,沈兄,你等即便不來,我亦要找你們的。”
沈夜蒼挑眉。
“哦?少族長找我們有事嗎?”顧余問。
鹿蘊頷首:“我平日太忙,無暇招待二位。聽聞靈枝那家夥給二位帶來了大麻煩,這是我招待不周,因而要向兩位道歉。”
“她的錯,你道歉做什麽?”顧余不在意地擺擺手。
鹿蘊笑了笑:“因為我是少族長,族中所有人之事,便是我的事。”
旁邊兩個靈鹿族都一臉欽佩孺慕地望著他。
果然,鹿蘊在靈鹿族的地位很高。
“在門口談話不是辦法,二位今日來找我想必是有要事相商,請進吧。”鹿蘊表現得風度翩翩。
顧余很難想象,那樣BT的父親和半瘋的母親是怎麽培養出鹿蘊這麽優秀的人的。
朱豪說過,雪鹿會親近心思善良的人。
所以顧余相信,鹿蘊不是壞人。
眾人於是進門。
鹿蘊帶著他們來到一處宅邸,他扭頭,對門口的侍衛吩咐道:“沒有我的允許,禁止任何人闖入。”
“喏!”那侍衛表情莊重,仿佛將鹿蘊的命令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唔,這個比喻似乎有點誇張?
但顧余確實是這麽覺得的。
三人進屋。
這裡應該是鹿蘊的書房,兩側書架上擺著小山一樣的書籍,還能嗅到淡淡的好聞的紙墨香氣。
鹿蘊打開屋內禁製,隔絕任何窺伺,隨即從書桌上提起一套茶具,為兩人斟茶:“請坐。這是我族特有的靈茶,兩位可以嘗嘗味道如何。”
顧余不由眯起眼,克制著沒有抽動鼻翼。
好香!
他沒有多想,直接捧起杯盞小酌一口,入口微苦,隨即回甘,還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清香。
他眯起眼,一臉滿足:“味道很好。”
鹿蘊輕笑:“您喜歡就好。我這邊還有一些,待會兒你們帶回去吧。”
“多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顧余抱拳。
氣氛到此,可謂融洽了不少。
沈夜蒼轉動手中的茶盞,望著杯中起伏的葉子,不知在想什麽。
鹿蘊見狀,終於回歸正題:“那麽,不知二位想要與我談什麽呢?”
顧余聞言給沈夜蒼使了個眼色:你上?
沈夜蒼於是放下茶盞,言簡意賅:“在下想問少族長幾個問題。”
“噗——”
顧余忽然沒忍住笑出聲。
沈夜蒼和鹿蘊一起看了過來。
“抱歉,你們繼續,不用在意我。”顧余擺手,然後偷偷給沈夜蒼傳音:“沈哥哥,要給人家少族長叫哥哥嗎?”
沈夜蒼這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笑出聲。
這是自己被迫喊「哥哥」不甘心,所以也想聽他喊嗎?
沈夜蒼內心哭笑不得。
顧余的腦回路,總是能讓他驚喜。
他輕輕捏了捏顧余的手指,並未回答,而是對鹿蘊說:“我的第一個問題是,少族長跟自己母親的關系如何?”
鹿蘊臉上笑容一滯。
他垂眼,說:“我很尊敬母親。”
沈夜蒼繼續說:“聽聞族中出現了傳染病,不知這病的傳播條件貴族查清沒有?是否會傳染給人族或半妖?”
鹿蘊目含歉意:“抱歉,目前族中對此病一籌莫展,毫無辦法。是否會傳染給人族和半妖,我亦不知。若兩位心憂,可以先行離去。”
“若這病始終找不到病源,最終擴散至全大陸,我等要躲到哪裡去?”沈夜蒼挑眉反問。
鹿蘊沉默不語,低垂的眉眼看不清情緒。
“那麽,少族長昨日裡讓樨藤來襲擊我二人,是想阻止我們進入靈鹿族領地,從而不小心感染嗎?”沈夜蒼又問。
鹿蘊一怔,目光一閃,苦笑:“不曾想沈兄如此敏銳……不錯,確實是我驅使了樨藤,本意是想困住你們一段時間,可惜失敗了。”
顧余不解:“你真覺得樨藤就能困住我們嗎?假設我們手裡沒有火符,朱豪察覺到我們失蹤,也會找過來的吧?”
鹿蘊聳了聳肩:“但是森林是我靈鹿族的天下,我可以讓他找不到你們。”
有道理。
顧余默默點頭,表示認可。
鹿蘊繼續說:“你二位一個是顧仙師的親子,一個是他的親傳弟子。若是都在我靈鹿族中出事,便會為我族帶來滅頂之災。因此我才有了那般決斷。我對你們表示歉意,但這是我身為少族長應盡的職責。”
“你阻撓我等的目的,只是因此麽?”沈夜蒼忽然問。
鹿蘊眨了眨眼,不動聲色地微笑:“不然呢?”
沈夜蒼默然。
鹿蘊只是笑著。
——無形的對峙。
空氣似乎也凝固。
良久,沈夜蒼道:“貴族之中危機四伏,我等這兩日便打算離去。但在離去前,不知能否拜會族長與族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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