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表情嚴肅,回道:“我們也是剛知道。”
裴母倒是不以為意:“別看阿梨年紀小,善惡是非拎得清的。他從小到大就主動交了這麽個朋友,也是難得,我覺得倒也不必太相信那些傳言。”
裴老沉吟片刻,點點頭:“阿梨難得交個朋友,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學校那邊,你多上點心,讓人盯著點,別出了什麽岔子。”
裴母笑著說:“知道了,爸爸。”
話題剛打住,就有服務生匆匆進來:“薄先生到了。”
裴老不良於行,行走常用輪椅,此時卻從輪椅上站起身,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拐杖。
外面一行三人走至門口,後面兩個保鏢模樣的高壯alpha停下腳步。走在前面的男人身高不輸保鏢,但比起肌肉發達的保鏢,明顯身形更流暢,是比頂級模特還更加完美的黃金比例。
“阿凜來了!”裴老聲如洪鍾,主動迎過去,笑呵呵地伸出手。
“裴老。”薄凜並未說什麽客套話,隻上前與之握手。
裴老拍了拍他的手背。
薄凜朝一旁的裴氏夫婦頷首示意,和裴父互相握手。
裴母表情柔和:“瘦了。”
薄凜看向裴母,他面部線條凌厲,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但對著裴母時,似乎又有一點點幾乎分辨不出的不同。
裴老招呼一旁的傭人:“去把少爺叫過來,就說舅舅來了,”說完又回頭對薄凜說,“你們也一年沒見了吧,阿梨天天念叨你呢。”
薄凜不置可否。
裴母薄惠笑了:“不是我拆您的台,爸爸,誰不知道阿梨最怕的就是他舅舅啊。”
裴老哈哈大笑,片刻後又給自己找台階:“小時候不懂事,都成年了,也該知道舅舅嚴厲也是為了他好。”
薄惠玩笑:“阿凜嚴不嚴厲先不說,反正長成這麽個樣子,信息素量級又高,小孩子看見他連哭都不敢。”
說話間重新被叫回來的裴梨慢吞吞走進來:“舅、舅舅……”
薄凜回頭,視線在他臉上淡淡一掃,正欲轉開,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安戎。
薄凜:“……”
安戎:“……”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瞳孔地震面露不安的裴梨身上,以至於沒人注意到他身後的安戎表情怪異,內心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人誰?
裴梨叫他什麽?舅舅?
臥槽。他在商場隨手一拉,就拉到了個舅舅?這概率有多低都能被他撞到?要不然等會兒去買個彩票?
本來以為是個陌生人,尷尬也是一時,誰知道還會見到第二次。
還好還好。
安戎安慰自己。
好歹在場的人除了他和這位舅舅,誰也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事,這還不算社死現場,他還有救。
客人漸漸多了起來,裴家主人轉至宴會廳。薄凜同行,而答應了裴梨的安戎也不得不跟隨。
裴梨墜在後面,表情又蒼白了起來。
安戎稍稍用力握了握裴梨的手。
“安、安戎……”
“我陪著你呢。”
“嗯。”
兩人的低聲交談落在前面的人耳裡,裴父回頭看了一眼,微微蹙眉。薄惠挽住他的手臂,輕輕推了一下。
出乎裴家人意料的是,裴梨的表現比他們想象中優秀多了。即使有些惜字如金,但反而顯得穩重,字句的簡練也讓為了掩飾口吃而刻意放慢的語速沒那麽明顯。
緊張的時候,他會下意識地去看一眼安戎,安戎總在那裡,用一雙似乎含滿風情的桃花眼看著他。
雖然他們認識的不算久,但安戎給裴梨一種超乎年紀的可靠的感覺。比起父母長輩,安戎作為同齡人,反而在他最緊張的時刻,給了他更多的精神上的支撐。
蘇渢來得較晚。蘇家雖不比牧家、裴家,但也是熹城名門望族,一入宴會廳,就引來了一小波騷動。
蘇渢帶著長子蘇銳、次子蘇瓏走向今日宴會的主人,裴家人身邊圍了一圈人,以至於當有人為他們讓開了路,這才意外地看到了原本不該在場的安戎時,縱使是蘇渢也微微怔了一下。
一番客套之時,牧長澤也帶著妻子陳芸和長子牧野走了過來。
牧長澤一共兩個兒子。除了牧野,還有個與陳芸所生的小兒子牧英奇。牧英奇三歲,平時很少露面,但牧長澤有意將牧英奇培養成繼承人的心思人盡皆知。即使牧野已成年,但牧長澤今年才四十一,有足夠的時間替小兒子保駕護航。
有人背地裡笑牧長澤放著這麽一個優秀的高等級alpha不培養實在是暴殄天物,但牧家那點事,在圈子裡從來都不是秘密。
安戎在一行人裡也看到了楚昭。楚昭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此時跟在走在後面的牧野身邊,順手把蘇瓏也拉了過去。他夾在牧野和蘇瓏中間,以至於牧野和未婚夫的哥哥同框的場面並不會吸引太多的注意力,即使眾所周知,蘇、牧兩家的聯姻亂的一批。
除了牧野,楚昭和蘇瓏的視線都落在安戎的身上,又看了看不遠處的薄凜,似乎不敢多看,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湊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了幾句什麽,再度抬起頭看向安戎。
正在和裴家人、牧家人交談的蘇渢,眼角余光也一直落在安戎的身上。
安戎低頭抿了一口手中高腳杯內金黃色的香檳,微垂著的眼睛瞄向不遠處薄凜被西褲包裹著的修長小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