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伸手把黑匣子往左邊一推,右邊就空了下來。
時若先微怔,眼睛一轉,把肚兜遞給謝墨贇。
“既然你這麽看重它,那就把它和你的‘秘笈’放在一起收好了,從此以後它也算是沾過光的寶貝。”
暗格關閉,馬車忽然軋過一塊石頭,惹得時若先身子□□,斜斜地靠在謝墨贇懷裡。
謝墨贇手搭在時若先腰上,低聲問:“還好嗎?”
時若先大窘,忍著臉紅掀起簾子去問馬夫。
“你是怎麽駕得馬?”
馬夫頭戴鬥笠,雙眼藏匿在一片黑暗中。
時若先愣了愣,而另一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九皇子和九皇子妃讓我好等啊。”
即使身在典雅古樸的崇文院,也擋不住漆玉行身上與生俱來的銳氣。
薑崢站在他身邊,近兩米的大塊頭也像個背景板。
漆玉行靠在輪椅的側把手上,單手撐臉挑眉道:“升遷第一日就遲了兩炷香,不知再往後會是多久。”
時若先顧不得車夫的事,蹬蹬下車和漆玉行說:“我們是看準了時間提前來的,哪裡遲了?”
“我到了你們沒到,那就是遲了。”
漆玉行食指點了點自己的眉尾,漫不經心地說:“一大清早九皇子妃就這麽大的火氣,怕不是月事來了。”
漆玉行眼裡的玩味都快溢出來,時若先咬牙切齒。
月月月,月個大頭鬼。
這家夥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女的,還要故意拿這些事來嘲諷,簡直不要太故意。
但是時若先越氣,漆玉行好像就越高興。
時若先心裡升起一個想法:這人怕不是個變態……
但心眼實誠的薑崢還在狀況外,他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一臉疑惑。
“這不是男姑娘嗎,他不是被惡霸強娶又死了丈夫流落街頭守寡嗎?怎麽、怎麽成了九皇子妃?”
謝墨贇聽著這段話,來到時若先身邊。
他彬彬有禮地向薑崢抱拳行禮,“先先過去和薑統領有點誤會,還請統領海涵。”
謝墨贇背在身後的手已經緊緊攥起。
怎麽還有薑崢的事。
那日走丟,時若先是拿著喇叭把他編的故事昭告天下了嗎?
薑崢瞠目結舌道:“可是他、他……”
薑崢瞪大自己小而聚光的眼睛,把皇子妃打扮的時若先從頭看到尾,除了比一般女子身形高大些,別的一點問題都看不出來。
硬要說的話,就是比一般姑娘還要漂亮百倍,漂亮地有點不像普通人了。
那日在街頭,時若先素顏朝天頭髮散亂,也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今日由謝墨贇好生收拾了一番,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薑崢在軍營裡看慣了糙漢子大毛腿,感覺眼睛和靈魂都受到了洗禮。
但是這般美貌,怎麽會是男子?
見薑崢這個大塊頭愣愣地看著時若先發呆,謝墨贇眸色一沉,不動聲色地擋在時若先身前。
今天還特意選了相對普通的裝扮,但還是沒想到,時若先只需要把臉洗乾淨、頭髮梳整齊就足夠惹眼。
薑崢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試圖拍醒自己。
“九皇子妃究竟是男是女,怎麽剛剛漆將軍還說他來月…”
薑崢問得認真,漆玉行陰鬱的臉上冒出笑意。
時若先指著薑崢勒令道:“閉、閉嘴!”
開口就是一個結巴,頓時氣勢全無。
漆玉行笑得肩膀發抖。
薑崢被曬成黑褐色的臉上爆發出大片紅色,“九皇子妃,我不是故意說你來月事,可是你,我,哎呀!”
謝墨贇皺眉,背在身後的手垂在身側,快速使出指風擊向崇文院正門前的瓦片。
瓦片應聲掉下,謝墨贇動作之快,別提時若先這種壓根不懂的,連薑崢都絲毫沒有察覺。
如果不是漆玉行抬手擊碎,這瓦片就會在漆玉行和薑崢兩人中間碎成數片。
“看來老天都看不慣我們做事期間閑聊了。”薑崢粗糙的臉上爬上羞赧。
漆玉行瞥了他一眼,無奈裡帶著嫌棄。
薑崢瞪著自己純潔無辜的小眼睛:“將軍看我做什麽?”
漆玉行欲言又止,最後說:“練功的時候,也順便練練心眼。”
薑崢認真道:“哦,好。”
為表現自己聽進去了,薑崢還用力點了點頭。
漆玉行捏捏眉心,“如此便不囉嗦了,崇文院裡的資料還沒整理,先開工吧。”
*
崇文院乃是大啟藏書之地,常人不得隨意進出,因而內部略顯僻靜孤蔽。
一路向內,偶有幾隻驚鳥飛起,其余就是風搖樹葉的婆娑聲。
薑崢開路,漆玉行自滾著輪椅向前。
謝墨贇一手撥開時不時從小徑邊垂下的樹枝,一手向後對著時若先伸出手。
為了讓主動牽手更合理,謝墨贇解釋說:“前路時不時有蛛網,你又穿著長裙,還是拉著我走比較好。”
但是在他說完之前,時若先就主動搭上謝墨贇的手。
如玉的觸感讓謝墨贇忍不住心顫。
時若先對著謝墨贇柔弱地拍拍胸口,驚魂未定般說:“剛剛好危險啊夫君,那瓦片差點就砸下來了。我們以後都在危樓裡上班嗎?”
謝墨贇咳了兩聲,把真相噎了回去,改說:“沒關系,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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