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兩隻手還是不夠用,時若先又想吃水粉湯圓,只能把目光投向謝墨贇。
“夫君,我能為你兩肋插刀,你能做一下我的第三隻手嗎?”
謝墨贇無奈:“你吃這麽多不會難受嗎?”
“不會,我從小到大最唯一特長就是吃。”
時若先又啃了一口蟹黃酥,心裡感歎:還是華妃涼涼會吃,果然好吃!
謝墨贇妥協了,把碗舉到時若先嘴邊。
“吃吧。”又補充一句,“小心裙子。”
時若先看看左右手,又看看湯圓,沒一個能舍棄的。
“借兩隻手吧,我實在拿不下。”
謝墨贇遲疑,“你是要我喂你?”
時若先醞釀了兩秒,“在樓蘭,都是我母妃喂我,可惜再也吃不到了,我不會夜裡一個人哭,也不會告訴你母妃的……”
載滿湯圓的杓子遞到時若先嘴邊。
看著時若先一臉幸福,謝墨贇啞然失笑。
麗妃賞的金銀珠寶,時若先平平淡淡。
街邊不值錢的吃食,卻高興地眉飛色舞。
謝墨贇又舀起一杓送到時若先嘴邊,看時若先嘴角有糕點碎屑,順手就擦了。
這時候倒是把自己潔癖的毛病忘得一乾二淨。
但是新婚那晚,謝墨贇也是這樣幫時若先擦了嘴角。
時若先睜著眼睛,看向謝墨贇。
謝墨贇收回手,解釋說:“嘴邊有東西。”
但越解釋越顯得多余了。
馬車車廂裡的空氣逐漸變得厚重起來。
謝墨贇清清嗓子,和時若先說:“和我你可以隨便,但進了宮就要講規矩,雖然你是樓蘭公主,但宮規森嚴,你千萬要上點心。”
時若先把臉從包著桂花糕的油紙裡抬起來,“上什麽點心?”
“。”
謝墨贇意識到,自己需要立刻教一教時若先。
好在路程才過半,否則謝墨贇真的不知道時若先會不會因為不懂禮節惹出事端。
進行一陣傳授後,謝墨贇認為時若先基本已經掌握,於是問:“如果皇后說要賞你東西,你該給出什麽回答。”
時若先認真思考,給出自己的獨到見解:“還有嗎?”
謝墨贇面色凝固。
“逗你呢。”
時若先粲然一笑,“放心吧夫君,我可是甄學優等生,你可別低估我。”
“如果遇到不知如何回答的,你就不用回答,你從外邦來,語言不通大家都會諒解。”
時若先端著下巴,“那我能不能就直接假裝聽不懂呢?”
謝墨贇眼底閃過驚訝,點頭道:“也是個方法。”
然後時若先就沉默了。
謝墨贇:“你我之間就不用假裝了。”
“我這不是在練習嗎。”
時若先看著謝墨贇,一副“快誇我快誇我”的表情。
謝墨贇:“……真厲害。”
時若先嫌棄的語氣裡帶著驕傲,“你以後要佩服我地方還多了,這才哪到哪。”
謝墨贇已經學會在該沉默的時候沉默。
不是為了躲避時若先,因為無法躲避。
適當沉默,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心冷靜。
自己的媳婦,自己的兄弟,要學會自己忍。
短短幾句話,承載多少心酸。
*
馬車一拐,終於進了紫禁城。
時若先的偷看已經進化到撩開簾子,探出頭看。
反正沒人,看就看了。
但是一列馬車從後面向著他們所在的馬車快速前進。
靜謐的紫禁城內,那輛馬車的聲音巨大,而且裝飾豪華,氣派又張揚。
時若先皺眉看著,而當兩輛馬車經過時,他和對面車窗裡的女人對視。
那女人發髻不高,但插滿珠寶。端坐在車窗邊揚著嘴角。
那笑容,說不出的輕蔑。
但是當看到時若先面容的時候,她的臉色變了變。
她側頭看了看身邊的男子,然後轉身用力拉上窗簾。
時若先摸了摸自己的臉,長得好看在這裡是挺管用哈,居然什麽都沒做,就把她氣得不輕。
但時若先還是心裡不舒服,哼哼著問謝墨贇,“剛剛那輛馬車上,坐得是什麽人啊?”
謝墨贇吐出姓名,“柳芸燕和謝乾。”
“聽名字就不行。”時若先迅速評價。
謝墨贇挑眉,給出全部信息:“柳丞相之女柳芸燕,和當今太子謝乾,你覺得如何?”
時若先撇撇嘴:“哪又如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謝墨贇默默點頭,難得時若先能夠說出這種話。
但是時若先眼睛一轉,語出驚人。
“不就是有個好爸嗎?我爸也在努力了!”
謝墨贇抽氣,“大逆不道的話不許再說了。”
看到謝墨贇皺眉,時若先恍然想起來自己不需靠爸,面前這個不就是最大的潛力股嗎?
作者內定第一金手指。
靠爸媽是公主,靠自己是女王,但是靠兄弟就直接不勞而獲。
謝墨贇被時若先笑眯眯的眼神看得心底發毛。
“我臉上有東西嗎?”謝墨贇問。
“有啊。”時若先認真。
謝墨贇半信半疑地摸了摸,明明什麽都沒有。
時若先熱情似火,一把抱住謝墨贇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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