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天蠍座。”
拉彼欣一臉懵,“什麽做?”
“沒事,你就安靜等著看戲就好。”時若先挑眉道:“你把胳膊收回去,等下我敲桌子你再把手腕伸出來。”
然後伸手把發帶扯了下來。
一頭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傾斜而下。
時若先勾起嘴角,靜靜等待李太醫進來。
他不像謝墨贇,遇事可以忍可以等。
時若先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深知做人做事都要考慮別人的感受。
主要宗旨是:不能讓別人太得意。
*
門外,李太醫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幾根胡須,伸出葡葉一樣的手,顫顫巍巍地推開門。
木門“吱呀”一聲,驚得李太醫一跳。
麗妃問:“怎麽把李太醫嚇成這樣?”
李太醫強行撐著回答:“沒什麽,只是不小心絆了一下。”
麗妃淡淡地:“那可要小心點。”
這語氣,顯然是嘴上客氣。
李太醫也知道自己剛才出了醜,為現在了面子硬著頭皮向內。
他剛才既不是被門響嚇到,也不是所謂被絆了一下。
而是門剛剛打開,就有一片白紗吹到他臉上。
像是空氣裡無端伸出隻手,出其不意在他臉上摸了一下。
雖然大啟早就廢除只有喪失用白的民俗,但李太醫還是背後出汗。
但這只是屋內白紗的冰上一角。
層層疊疊的白紗自房梁垂下,順著風不自然地鼓動著。
而在片片白色後面,一個女子端坐在桌後,而她身後是扇屏風。
李太醫看不出屏風上的圖案,但是那團紅色和女子的紅裙融為一體。
李太醫聲音發虛,“是九皇子妃嗎?”
而時若先的聲音更虛更輕。
“李太醫,你來了。”
從白紗中,遞出一支修長的小臂,那膚色比瓷還白。
李太醫端倪著,發現這胳膊不僅白得不像人,而通體潔淨,連寒毛都找不到。
“九皇子妃把手腕抬一下,臣需要放個脈忱墊著。”
時若先聽話抬起,但是動作僵硬,五指動都不動。
李太醫落座的同時,時若先虛著聲音說:“這些日子我總感覺全身發寒、呼吸困難…快幫我看看吧。”
聽了他的症狀,李太醫的心稍稍定了定。
“看九皇子妃語氣虛浮,又全身發寒,可能是氣血不足。”
他說著,心裡鼓起勇氣。
想他在宮裡數十載,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號個脈而已。
況且還是蠻夷小國來的和親公主,隨便看了打發了就好。
時若先輕輕笑了,慢悠悠地問:“噢——是嗎?”
李太醫:“這些小問題臣見多了,都是小事,不足、不足……”
“不足什麽?”
時若先的聲音隔著白紗飄過來,但李太醫的手指卻像碰了鬼,迅速收了回來。
李太醫驚恐地看著時若先慘白手腕上蜿蜒曲折的青色血管……
他剛剛摸上去,手腕涼的像是冰塊。
麗妃在門外問:“李太醫,情況如何?”
李太醫穩了穩,回答麗妃說:“臣正在號脈,稍等。”
他深呼吸幾次,涼一些又如何,只要再號一次就知道了。
這次他定神將手指放到時若先的脈上。
足足號了五分鍾,都未見有脈搏。
“怎麽了李太醫?怎麽手抖地這樣厲害?”
隨著時若先的聲音,她紅唇在白紗張合的形狀依稀可見。
但是過分白皙的臉掩蓋在長發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盯著他,活像民間傳說裡的女鬼。
李太醫哆哆嗦嗦的收回手指。
“你、你、你怎麽沒有脈搏?”
“啊,你說這個啊。”時若先慢慢悠悠地回答著,“前些日子我不小心掉進一個蟲洞。”
李太醫歎了口口水,“然後呢……”
“然後?”時若先的笑聲如銀鈴一般。
“然後我就再也沒了心跳了。”
李太醫額頭手心瞬間汗濕。
時若先的笑聲回蕩在耳邊,怎麽聽都像是來索命的女鬼。
在他驚慌的目光下,時若先手腕上冒出一條細長的黑色東西。
“這、這是什麽?”
李太醫錯愕後退的同時,那黑色東西露出了全貌。
一隻足足有人臉大的黑色蜘蛛,從時若先的手腕上緩緩爬出。
“妖精!女鬼!”
李太醫幾乎背過氣,想逃跑但卻兩腿一軟,跪在桌邊。
這時候,時若先敲了敲桌子。
謝墨贇衝了進來,迅速穿過層層紗幔,來到時若先身邊。
“怎麽了?”
麗妃進屋後發現李太醫狼狽地窩在地上,也跟著問:“這是怎麽了?”
李太醫兩手發抖,指著時若先說:“這蠻夷女人是女鬼,是蜘蛛變的女鬼……”
謝墨贇皺眉,“一派胡言!”
麗妃也早就生氣,質問道:“先先是好好的人,怎麽成了鬼,李太醫怕是老糊塗了吧。”
“我沒有騙人!她沒有脈搏,剛剛桌上還有一個大蜘蛛。”
“哪裡有蜘蛛?”麗妃語氣不滿。
李太醫強撐著站起來,“蜘蛛呢?我親眼看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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