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若先皺著臉,“不許學了,再學你就走火入魔了。”
“我又不看這個習武。”
“那我看你剛剛的詩就不夠有趣,你作詩要色香味俱全啊。”
謝墨贇含笑,“你這個說法倒是新鮮,作詩還能和做菜一樣?”
“你別不信,我就知道有些詩可以。”
時若先咧嘴笑,“讓我給你再來一首啊,保證又香又脆。”
“洗耳恭聽。”
時若先學著窮酸書生搖頭晃腦的樣子,“無竹令人俗,無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筍燜豬肉。”
謝墨贇忍俊不禁,“就惦記著吃啊。”
時若先瞪大眼睛為自己申訴,“你就說香不香、你就說脆不脆?”
謝墨贇點點頭。
“這不就是了。”時若先驕傲道:“你說我沒事,你怎麽能侮辱蘇大詩人呢?這可是蘇東坡蘇先生做的詩,沒有他哪有東坡肉。”
謝墨贇:“東坡肉不還是吃嗎?”
“民以食為天,你要不能欣賞這種,那你就看我再吟詩一首。”
時若先捋起袖子,熱血沸騰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夫斯,不舍晝夜。”
謝墨贇也不傻,問:“這是孔子說的啊。”
時若先瞥了他一眼,“你還年輕你急什麽,等我繼續說啊。”
謝墨贇投降:“好好好,是我著急了,你慢慢說。”
“子在川下曰:咕嚕咕嚕咕嚕……”
謝墨贇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子要是泡在水裡,可不就是咕嚕咕嚕。
謝墨贇哭笑不得,“要是子在天之靈知道你在背後說他咕嚕咕嚕,夜裡都要托夢和你說說道理。”
時若先老神在在,“沒事,扣1孔子原諒你。”
謝墨贇又剝出來一隻蟹,遞給時若先:“累了嗎?可以歇會再說。”
時若先扭頭喝了口水,“不累。”
天下這麽多蟲,只有謝墨贇有這個耐心聽他瞎掰,這還不得抓緊機會掏心掏肺地展示一下。
時若先美滋滋地向謝墨贇分享他私藏的各路打油詩。
目前進度已經到時若先珍藏的《張打油詩歌集》。
偷聽的謝蘭殊內心震驚。
這都是什麽詩啊?
他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結果就聽了這些打油詩。
什麽“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2]
這哪裡有詩歌的韻律?
九皇兄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他素日裡和那些文人墨客對話時也很有自己的見地,怎麽能忍受得了這種東西?
這合理嗎?
漆玉行表示,聽多了就習慣了。
時若先嘴沒譜,謝墨贇瞎捧場。
要是想從時若先和謝墨贇兩個人的對話裡聽點正常內容,難度無異於沙裡淘金。
能忍住不把桌子拍裂開,就已經是耐力出眾。
謝蘭殊糾結時,時若先又和謝墨贇賦詩一首:
“雲想衣裳花想容,想火鍋,想燒烤,想烤肉,想肘子,想……”
“想什麽?”
謝墨贇看向時若先,發現時若先的臉色微變,立刻扶住時若先。
“是難受反胃嗎?”
時若先趕快否認:“沒沒沒,可能是吃急了。”
謝墨贇皺眉:“難受就說,不要強撐著。”
太后掃到這一幕,關心道:“先先怎麽了?”
時若先擺擺手,“沒事沒事,我不要緊的。”
謝蘭殊也說:“要不要幫九皇嫂叫禦醫來看看?宮裡的禦醫比宮外的好…”
說到這裡,謝蘭殊臉上尷尬。
確實是好,一把脈就發現他腎虛。
謝墨贇給時若先倒了一杯熱茶,時若先喝完後胃裡就熨帖多了。
“皇祖母,我沒事了,不用叫禦醫來。”
太后遲疑,“真的不用嗎?”
謝墨贇和時若先對視一眼,也同太后說:“先先脾胃虛弱,我府上禦醫已經看過,不勞煩宮裡的禦醫再跑一趟。”
聽到謝墨贇再三保證,太后這才把請禦醫一事放下。
時若先哪敢讓禦醫當著這麽人的面來。
一摸一看,發現他既不是公主,也沒有身孕……
那胡美人豈不是黃泉路上有他作伴。
謝墨贇低聲說:“早知這麽辛苦,就不該讓你……”
時若先再也不想聽到有關身孕的任何一個字,馬上打斷謝墨贇。
他拎起懸掛在桌側的翠色細紗袋問:“這是什麽?好香啊。”
“甜橙皮,用來熏香,大啟自古就要用橙子熏帳的做法。你若喜歡這個氣味,今晚讓小欣在枕頭邊也擺幾個橙子。”
時若先想到臍橙,全身就和過電似的。
“算了,不用了,我感覺帳子裡挺香了。”
謝墨贇替時若先擦擦額頭冒出的汗珠,“怎麽還開始盜汗了?”
時若先乾笑兩聲。
現在往外流的汗水,都是當時瞎編時灌進腦子的水。
太后和嬤嬤低語幾句,時不時還用曖.昧地眼神打量著時若先。
時若先被看得不敢亂動,隻低頭玩弄腰帶上掛著的香囊。
但躲得過十一躲不過十五。
太后說:“皇祖母不是想抱重孫,只是先先既然脾胃虛弱吃不下飯,那府上禦醫就得時刻注意著,萬一好事臨門也早點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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