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都觸上, 眼看就要拿起,事情也如她所願,少女卻覺得心裡悶悶的。她眉眼有些煩躁,都怪林白剛剛莫名其妙的那句話,怕死想逃就直接給她討好她啊,幹嘛莫名其妙地又加上一句。
少女將白貓抱在了自己懷裡,正準備出言發泄自己心裡不悅的時候,她的瞳孔忽地一縮。
少女忽然覺得白貓在離開林白後變得極重無比,像是一座大山壓著她喘不過氣來,一股莫名的寒意牢牢包裹著她,她全身的汗毛一瞬間就豎了起來。強大的威壓讓她的背脊和膝蓋都漸漸彎曲,她竟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意識到不對的少女想要把懷裡的白貓丟出去,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抖得厲害,源於靈魂的恐懼和臣服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剛剛還那麽囂張跋扈的人忽然就面色蒼白渾身是汗的跪在地上,不僅是準備出手搶回的人修怔住了,就連妖族也呆滯了片刻。
而很快,妖族原本意外的臉忽然全都跟著少女一般瞳孔緊縮,哪怕是再冷靜的人眼神中都湧現出了些許畏懼。
少女身上的妖族氣息竟然在削弱!她純度極高的妖族血脈在衰退降級!
因為種族的特質,妖族的地位並不是按修為決定的,而是根據身上血脈的強弱,血脈強的人天生就能壓製血脈弱的人。
在場妖族面色全都有些慘白,血脈等級向來是逐漸提高的,可現在,他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少女的血脈再往下降。
而與之伴隨著的,是她血脈帶來的修為和妖族地位都跟著一降再降。
少女同樣也發現了這一點,身為當事人,她更清楚自己處在什麽樣的處境。
她終於林白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故意膈應人,他只是將事實說了出來,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好心的提示。
她懷中白貓的血脈等級極高!在身體接觸後,她力量來源的血脈被壓製得死死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惹得白貓生氣的緣故,她的大不敬行為讓她不得不耗用血脈之力來撐住和白貓的觸碰,她的血脈再一點點的被剝奪。她很想要移開白貓,但本能的服從讓她什麽都做不了,她的眼睛恐懼極了。
寒氣好似可以入骨,當最後一絲血脈都被剝奪後,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隻小狐狸。
她的修為已經徹底消失了,單看她現在的樣子,只會以為它是普通的狐狸,完全看不出來她是妖族。
這是妖族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
他們雖是妖,可以化成妖獸,哪怕血脈低的人在小時候會有獸的特征,但他們從剛出生就是人形,絕大多數時間也是人形,從來沒有被迫剝奪人形的情況。
所有妖族之人都呆住了,他們驚駭不已地看著林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白貓簡直就是妖族的克星。
凌峰生他們也吃驚不已,怪不得之前他們勸林白別來的時候林白說他能夠保護好自己,原來他帶著的這隻白貓竟然這麽厲害。
有這白貓在,林白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剛剛還處於弱勢的人修們也愣了愣,他們看著忌憚不已離他們遠遠的妖族們,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只是很快,所有人表情全都一肅,那些妖族們也松了口氣。
伴隨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威壓,一個帶著猙獰面具的青年走了過來。
是白文。
白文一眼就看到了神獸白虎。
微皺著眉看著那狐狸,白文將白虎抱了起來,所有妖族都緊張兮兮地望著他,在白文沒有任何異常後,他們的面色便輕松了一些。
但很快,所有人的面色再度微凝,因為白貓剛被抱進懷裡就一個跳躍再度撲回了林白。
白文眉毛一挑,順著白虎望了過來。
也是在看到林白的一刹,他渾身僵硬了刹那。
白文同樣在系統的屏蔽下認不出來林白,但他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忽然跳得好快,就好像他的心臟生來就是為眼前這個人跳動的一樣。身體內的血液都好似滾燙了起來,白文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跟他說讓他緊緊地擁抱住面前的這個少年。
他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往前走了一步,他都不敢想象自己面具下的臉會是怎樣的激動和慶幸。
可是——
白文也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不是林白,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被割成了兩半,他的心在煎熬,他的理智在告訴他他怎麽可以起這種心思,他明明喜歡的是林白,他怎麽可以背板林白。
白文的拳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不管不顧地捏得緊緊的,刺眼的鮮血都跟著流了下來。
他不該是這種只看樣貌的人才對。
白文覺得自己突然生起的這種感覺很不正常,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他應該懷疑是不是面前的這個人給他下了什麽蠱。但這個念頭只要一想,白文就覺得心臟在被啃咬,他的內心不允許他用這種惡意揣測對方。
“你是誰?”白文的聲音沙啞了一些。
他這種語氣,配上他攥緊的拳頭,所有人下意識地以為白文對林白動怒了。
凌峰生表情微變,他的手默默地放在了自己的本命靈器上,夏勝跺了跺腳,眼神中閃過一些掙扎猶豫。
“白林。”
白文心裡忽然失落極了,覺得心臟空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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