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一字一頓地道, “那上面寫著, 在林白道友復活前,我是不會出——”
忽地,意識到自己念了什麽的修士聲音一滯,剩下的話不僅堵在喉嚨裡,他還艱難地吞咽了吞咽口水。
他這才發現天機老人的出來是有條件限制的,天機老人既然已經出來了,就說明這條件已經達成。
也就是說——
說話的修士身體微顫了下, 好半天他才繼續開了口,他的聲音和先前相比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竟是在抖,“我剛剛說了什麽?”
明明剛才還那般篤定自己記得一清二楚, 他現在卻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修士求助似的看向其他人, 卻發現在場的所有人瞳孔都在縮聚。
天機老人的沒有破例不僅僅代表著林白真的已經復活了。
修士強迫自己冷靜,繼續理智地思考這件事,但他的手卻抖得更厲害了。
林白是怎樣復活的暫且不提, 天機老人是怎麽判斷出來林白復活的, 明明他先前那堅決不見的態度已經表明他也覺得林白還沒有復活才對——
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 什麽信息也沒有傳遞過來。在這種情況下,能夠讓天機老人忽然改變主意,突然意識到林白復活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忽然間,有一個大膽的聯想出現在了修士的腦海,他瞳孔抖得更厲害了。
那便是復活的林白出現在了天機老人的眼前!
在這個念頭剛冒出的時候,方才還寂靜到連呼吸聲都沒有場地上忽然出現了數道咣當的聲音。修士僵硬地扭動著脖子,發現不少人視若珍寶不離身的本命靈器此刻都因為主人的驚駭而摔在了地上,一道道吞咽口水的聲音不斷地響起,所有人的表情都因為震驚和呆滯而變得有些滑稽。
和修士一樣,所有人都經歷了相同的心理路程,他們用發顫的瞳孔互相看著,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一樣的。
怪不得白林能夠如此輕易地將門推開,怪不得天機老人待白林這般尊敬!
林白,白林。
他們早該想到的,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白林就是林白!
“白林他——”一道忽然變得沙啞無比的聲音艱難地開口,但那‘是林白’三個字卻莫名地怎樣都說不出口。雖然修士知道自己已經被驚到不行了,但他還是能夠辨認出後面的話沒能成功吐出是受了某種力量的限制。
或許他們一直沒認出林白也是因為這種力量限制。
雖然不能將白林是林白的事情傳播出去,但,“天呐,還好知道了,要是不小心得罪了白林的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修士們面色全都變得有些複雜,面上湧現出幾分凝重和心悸。
他們隱隱都意識到,天可能要變了。
有修士喃喃道,“要盡可能地和他交好才行,能提前知道這件事說不定才是此次秘境之行的最大機緣。”
之前提問的女魔修面色已經一片慘白,先前她還在為惹得天機老人不快而心驚膽戰,她已經做了很壞的打算。
但事情的糟糕程度還是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
得罪林白的後果甚至要比把天機老人得罪慘了更嚴重。
女修強撐著腿軟的衝動,感應了一下趙亞夢所在的位置,旋即惶恐不安地追了過去。
女修過去的時候,趙亞夢正一臉狼狽,本該嬌媚至極的少女此刻灰頭土臉極了,她的發絲凌亂,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有她自己的,也有靈獸的,顯然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你終於來了,你還有我這個小姐嗎,也幸虧我實力不錯,要不我剛剛就死在這裡了。”趙亞夢狠狠瞪了她一眼,劈頭蓋臉說了一頓後,也不管秘境中靈力的稀缺,連忙用靈力捯飭捯飭自己,讓自己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後,她語氣非常不好地罵罵咧咧地道,“真倒霉,竟然遇到了幾隻靈獸,而且那靈獸瘋死了,就追著我,還好我身上的保命物件多,不然真的要死了。”
“也都怪你,你難道就沒有感應到我出現危險了嗎,不趕緊過來救我?”趙亞夢越說越氣,她看向女修的眼神更加不善。
但很快,趙亞夢就怔了下,她發現女修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小心翼翼地跟她道歉,而是丟了魂似的看著她。
“小姐,您趕緊去跟白林道個歉吧。”
這還是女修第一次用這種近乎命令的語氣跟她開口,趙亞夢剛想問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卻發現對方有些著急地道,“小姐,您得罪不起白林,他是,他是——”
女修嘗試了好多次,卻怎麽也吐不出來那最關鍵的兩個字。
“是什麽?我怎麽得罪不起他了,我兄長可是魔族的大將軍,身後有魔族為我撐腰。想要妖族和人族全都苟延殘喘,只要魔君想,能夠輕而易舉地攻佔他們兩族,就算白林和凌峰生和白文交好又能怎麽樣?”趙亞夢語氣更差了。
那可是魔君心尖尖上的林白啊。
別說是大將軍,整個魔族估計都沒有林白重要。
但女修並沒有說出來,在又一次次地嘗試說出真相又失敗後,而趙亞夢的面上愈發陰沉後,女修的面色愈發絕望。
她深深地看了趙亞夢一眼,“小姐,我要離開了,我不能再跟您一起了。”
趙亞夢臉上的傲意終於有些僵住,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女修,“你瘋了?你難道忘了嗎,我們簽過契約的,你的命可是在我手裡的,只要我想,我隨時都可以要走你的命。”就是靠著這份契約,女修一直對她畢恭畢敬,她也一直帶著女修,她很清楚女修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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