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還是那般淡淡的,好似只是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仙仆卻呆住,他長大了嘴,好半天才艱難地吐道,“少——少主?!”
張元青也怔住了。
這人竟然是來找大師兄的?
難道他不知道雖然大師兄是第一劍宗的少主,但就連他們這些宗門弟子都很少有機會見到他嗎?
要知道,玄遠的難見程度可遠在白文之上。
玄遠可是大世界公認的最出色的天驕,在天驕榜上位列第一!
就連在第一劍宗裡已經聲名鵲起的他都至今沒能見到大師兄一面,都不得不過來碰個機會,面前的這個人竟然如此沒有自知之明。
“麻煩你跟上面通報一下。”少年好似沒看出他這句話帶來了多大的震驚,他的聲音還是那般平淡。
張元青怒眉一挑,嘴裡譴責貶低的話已經馬上就要落出來了,卻因為少年接下來的話而生生止住了。
“我是林白。”
“林白?你就是林白?那個和大師兄訂了——”
婚字怎麽都沒能吐出來。
張元青的聲音都有些變得刻薄尖銳了,他面色青一塊白一塊,看向林白的眼神變得愈發不善起來。
他的動靜引起了林白的注意,身形有些單薄的少年緩緩轉過身來看他。
張元青非但沒有因為他剛剛話語裡的不屑而心虛,他冷笑了一聲,準備向林白毫無掩飾地展示自己的敵意。
但就在張元青準備用挑剔嫌棄到可以殺人的眼神看向林白的時候,他卻在和林白眼神對上的一刹那微微怔住了。
他本以為林白的眼睛應該和他的面容一樣醜陋至極,卻沒想到竟會這般好看。
張元青說不上來這種感覺,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嘴笨過,竟連句描述的詞都找不到。
張元青怔怔地看著林白面上戴著的面具,那面具牢牢包裹住了林白的面容,除了眼睛什麽都沒有露出來。
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本該長得很好看的吧。
真可惜,要是林白沒有毀容就好了。
毀容這個想法剛在腦海裡閃過,張元青便瞬間回過了神,他有些懊悔地抿了下唇。
他是怎麽了,竟然會被林白這種人迷惑。
他可是自己一直討厭的林白!
張元青看向林白的眼神中重新帶上了冰冷和厭惡。
是的,張元青討厭極了林白。或者準確來講,不僅僅是他,整個修真界的人都討厭極了林白。
一個自小毀容、自卑到只能每日戴面具遮住自己臉的孤兒,一個在修真界誰都能捏死的毫無背景的卑賤之人,有一天忽然走了狗屎運,被五大宗之一的聽雨閣閣主收為了親傳弟子,然後又成為了聽雨閣的少閣主,現在還跟玄遠訂了婚約。
林白靠著所謂的運氣拿到了全修真界之人都想要擁有的東西。
所有人都羨慕極了他,自然也嫉恨毒了他。
越是相信實力的人,就越看不起他。
張元青看著林白面上的面具,想象著他面具下醜陋不堪的臉,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人和他心中天之驕子的大師兄有婚約。
他大師兄那般好,什麽都是最好的,他未來的道侶不是同樣驚豔了修真界的天才就該是白文那般的天下第一美人,怎麽最後卻跟林白這樣的人締結了婚約?
林白這個未來道侶簡直就是他大師兄身上唯一一處的汙點!
張元青充滿惡意地想著,他家大師兄絕對不是自己願意的,肯定是林白使了什麽齷齪手段逼迫了他家大師兄答應的。他家大師兄怎麽會被這種人纏上。
“對,我是林白,你有什麽事嗎?”林白好似沒有看出張元青眼神中的反感。
林白反應這般禮貌,倒叫張元青微怔了下,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那些個貶低的話在那雙好看的眼下莫名其妙地堵在了喉嚨裡,張元青竟有些無所適從,他嘴唇咬了又咬,口中卻成了,“你要是想見大師兄的話,就自己給他發個靈信好了,他要是願意見你自會跟你聯系的。大師兄不管宗內事,我們也聯系不上。”
張元青說完就有些後悔了,他是怎麽了,難道林白是給他下了什麽藥不成,他怎麽會就把這件事告訴林白了。
“好,謝謝你告訴我。”
但林白的道謝剛響起,張元青內心的遲疑就消失了。
林白是大師兄的未來道侶,他萬一找大師兄有什麽重要的事呢,他告訴林白也是為大師兄著想。
隨便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兒不對勁的張元青準備離開這裡。
可就是在他要離開的時候,張元青發現林白走到了他身邊。
“!”
張元青的心立馬提了起來,他都已經準備召出自己的本命劍了。但他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膽小,又沒有召出,只是抬著脖子自認為凶狠地看著林白。
“你剛剛是練劍了嗎?”
林白的聲音還是那樣淡淡的。
“什麽?”張元青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運氣的方式不對。”林白還是那副完全看不出他敵意的樣子,他伸手握住了張元青的手腕。
微涼之感順著肌膚不斷蔓延,張元青感覺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什麽東西撓了一下,癢癢的,他有些不適地晃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別怕,我只是想告訴你怎麽運氣。”林白見狀便再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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