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蒼白,玄遠從林白的眼睛裡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自己。但很快,他又想到當初自己將劍刺入林白胸口的時候, 林白也是這樣的姿態。
臉上有些自嘲,玄遠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什麽切掉了一塊,他心裡難受不已,但面上卻還是強撐著重新召回了自己的本命靈劍。
雖然他不想和林白動手,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死在林白手裡。
哪怕林白怨他恨他, 他也要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過錯, 最起碼也得為林白找來重塑根骨的辦法, 等到他贖完了他的罪, 林白在殺他時他絕不反抗。
玄遠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拿著劍的手在用力, “你殺不了我的。”所以不要打,好不好?
但林白卻只是垂眸看著手中自己剛剛喚回的劍,“你應該不記得這把劍吧。”
玄遠怔怔地望過去, 他確實沒有見過,但通過上面的法則波動,他知道這劍來自天驕榜。
“長生劍?”
“嗯, 劍名長生, 可能天道將這劍賜予我的時候也看到了我的命運吧。”林白的聲音很輕,“你不認識很正常,因為我很少用它,這是它第三次出鞘。”
林白重新看向玄遠, “你的劍也該出鞘了。”
***
空氣一片死寂,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但他們卻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數百尺。
因為現在要站的一位是曾經的第一天驕, 一位是現在的天道代言人。
嚴中傑抱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懷裡的小白兔,也不管小兔子有些厭惡抗拒的神情,著急不已地看著身邊的聽雨閣趙望,“大師兄,林白能贏嗎?”
“不好說,如果少主能夠一直動用天道力量的話自然毫無問題。但當時天驕榜在變動時,少主並不是直接碾壓上去的——”趙望眉眼同樣相當憂慮,“天驕榜也遲疑了很久,這就說明少主應該不能無限制地動用天道力量。”
“對,少主的身體很糟糕,他的身體應該不足以讓他承受太長時間的天道力量。如果只是短時間用,碾壓般地擊敗對手自然沒什麽,但若是長時間地一直承載,他的身體會先受不住的。”旁邊立馬有人補充道,他聲音有些沙啞,“而很顯然,玄遠不屬於能迅速解決的對手,玄遠不僅有修為,而且他修的絕情道可是被稱為近天道的。就算少主真的能夠擊敗他,少主自己也絕對會——”
剩下的話他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來。
“大師兄,要不要稟報宗主?”他頓了頓,看向趙望。
趙望眉眼處湧現一些凝重,他點點頭。不是他不相信林白,而是這種情況下林白最輕也絕對要深受重傷,林白的身體實在是不能更糟糕了,他必須得告訴凌絕讓對方降臨來保住林白的命,“快,現在就布置傳靈陣法——”
只是忽地,趙望的所有話都僵在了嘴裡。
先前和他搭話的人也瞳孔縮聚地看著林白,在場所有為林白擔心的人在此刻全都愣住了。
就連嚴中傑都茫然地看著附近。
如果是先前林白和張順對戰的時候只是他們所在的那片天變了,那麽現在便是整個上古遺址都變了!
一瞬間內,他們之前去過的所有機緣之地都顯現了出來,不,還有很多他們根本不知道的,是上古遺址內所有的機緣之地都在此刻浮現。
所有人怔怔地看著他們的後方的四神獸神殿,先前的老人,傳說中的四神獸都在此刻走出了神殿。
這些放在大世界會搞得大世界天翻地覆的大人物恭敬地朝著林白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
而且——
所有人怔怔地看著天空,不僅僅是四神獸神殿,是所有上古遺址中殘存的生靈都在此刻湧現,全都目光虔誠地朝著林白所在的方向跪拜下去。
這裡面可是包括著不少傳說中的上古生靈。
而在它們虔敬地望向林白後,每個生靈的上方都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小光點。
刹那之間,整個上古遺址都被這數不清的光點覆蓋,猶如一陣金海。
“這是——?”嚴中傑呆滯地看著這些光點,他能在上面感受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神秘力量。
趙望吞咽了吞咽口水,好半天才艱難地吐出了這個名詞,“信仰之力?”
從他帶著顫抖和不可置信的語氣中看,他根本就不敢相信。
“原來信仰之力是真的存在的嗎?可是這怎麽可能啊,傳說中只有受過人大恩德並且對其虔誠至極地信仰才有希望能夠產生這種力量,而且獲得信仰之力的人身上不僅有大功德還必須對這些人用生殺予奪之權,怎麽會?!”
這些上古遺址中的生靈有多強大他們不是不清楚。
林白怎麽能夠從它們身上奪取到信仰之力?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眾人駭然不已地看著林白,可事實讓他們不得不接受,他們只能看著這些源源不斷的金光朝著林白湧去。
“林白在用這些信仰之力做什麽?”嚴中傑還意識不到這種力量的產生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他現在更好奇這股力量能不能幫助林白戰勝玄遠。
趙望還是怔怔地看著那裡,明明是修士,他額間卻浮現了一些薄汗。
他張張嘴,卻好像怎麽都不能說出心裡的猜測。
是好一會兒後,嚴中傑才聽到旁邊一人顫抖不已的聲音,“他在重塑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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