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齊剛剛把林白的痛覺轉移到他自己身上了。
林白通過天道感受著對方越來越虛弱的氣息。
修真界確實存在著這種轉移痛覺的術法,但很少人會用,因為被轉移過去的疼痛會是原先的十倍,再加上又要一直消耗大量的靈力作支撐,相當得得不償失。
宗齊剛剛會輕輕碰下也是因為施展這術法必須進行身體接觸。
就在大家都望著宗齊和林白怔愣出神的時候,宗齊做完這些事後終於轉過了身。
也是這一轉,他眼神中的溫柔和忐忑全都褪去,他又變成了修士心目中的天花板。
所有人修士立馬屏住了呼吸。
宗齊的眼神中好似有法則在湧動,片刻之後,他看向了已經茫然不已的玄遠身上,宗齊的聲音是和剛剛完全不同的冰冷,“是你傷得他?”
玄遠怔愣地看著這位自己追崇不已的人。
他和其他人一樣,也看出來了宗齊對林白非同尋常的感情。
如果現在站在林白面前的是其他人,玄遠會很難受,但還不至於會這般不知所措。但偏偏現在站在這裡的是宗齊,他從小到大一直敬仰著的小師叔,不論是境界修為還是地位都遠遠超過他的小師叔。
一時間,玄遠都有些分不清他是在為宗齊如此冰冷對他而難受,還是因為他的小師叔竟然是他的情敵。
玄遠怎麽都沒有想到他期待已久的和宗齊見面竟然會是這般,他聲音沙啞至極,“小師叔——”
只是還未等他說完,宗齊便冷冰冰地打斷了他,“不要叫我小師叔,我不想和你有關系。”
宗齊沒有管玄遠已經灰白到不行的臉,“從今天起,你就退出第一劍宗吧。”
宗齊這句話一出,全場都寂靜了一下。
誰都沒有想到,宗齊竟然就這般輕易地把玄遠這個少主趕出了宗門。
玄遠吞咽了吞咽即將吐出的鮮血,“小師——”
“如果你不想走的話,我離開第一劍宗也行。”宗齊的聲音還是那般冷漠,卻逼得玄遠不得不住了嘴。
宗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輕輕揮了揮袖,也讓在場所有人睜大了眼睛,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宗齊剛剛竟然直接廢掉了玄遠的修為。
沒了宗派背景,沒了修為,又是這樣重傷之軀,周圍的人根本不敢想玄遠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可很快,已經完全不敢引得宗齊注意的修士卻又不得不抬起了頭。
因為天又一次變了。
但這一次的變動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
不僅僅是小世界的他們,就連大世界的所有大能們全都驚駭不已地看著天空中浮現出來的強者榜。
天道榜中一向都是天驕榜在發生變化,強者榜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異樣了,可現在,它卻流光溢彩,一副即將要發生變動的預兆。
“強者榜上有人發了生死挑戰書?”
“是誰?”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石碑中排在第一的名字和排在第五的名字微微閃動,隱隱間勾勒出了一張奇特的契約。
“宗齊向凌絕發了生死挑戰書?”立馬有人看出了端倪,“為什麽,凌絕應該沒有得罪宗齊吧。這可是生死挑戰書,天道規則下,發起人以自身壽命為代價,發起人和被發起人只有一方死亡才能結束的挑戰書。”
“凌絕是怎麽回事,怎麽敢得罪宗齊的,還逼得他發出了這般恐怖的挑戰書。”說話的大能都有些發懵,“我還以為宗齊那性格是永遠都不會生氣的,凌絕究竟做了什麽讓他發了這般大的火。”
大世界瞬間被攪得天翻地覆,所有人都在疑惑這件事的動機。
只有小世界的修士僵硬不已地看著林白,宗齊和凌絕是沒什麽關系,但林白和宗齊的恩怨卻是大世界人盡皆知的。
再加上玄遠剛剛的先例,宗齊這樣做,怕不是在為林白出氣吧。
林白同樣注意到了周圍人望向他的那些驚疑不定的眼神,他借用天道設了一個讓其他人聽不到他和宗齊對話的結界。
“你不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的。”
宗齊沒說話,但他的嘴唇卻抿了抿,頭微微低了低。
“轉移痛覺的陣法你也取消吧。”
宗齊的嘴唇抿得更厲害了,頭也低得更厲害了。
好一會兒,他才抬頭挺胸,狀似沉穩認真地道,“其實我最近剛好在修煉一種術法,這種痛覺對我修行有益。”
“是嗎?”
宗齊立馬瘋狂地點點頭。
“那你修的這個術法叫什麽?”
宗齊的表情僵住了,他頭比先前低得更低了,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
林白沒有繼續談這件事了,他覺得他再說下去,宗齊也不會取消。
林白還是問了正事,“是你復活的我嗎?”
但宗齊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感受著林白的眼神,宗齊解釋,“我失去了很長時間的一段記憶,那端消失的記憶剛好是在你去世和我進入第一劍宗之間,我不記得我在那段時間內做了些什麽。”
宗齊在發現自己失憶後也是打算去復活林白的,可就在他準備找辦法的時候,他潛意識裡的一道聲音告訴他林白已經復活了,他只要等著就好。
宗齊的拳頭微微攥起,他周遭的氣息又低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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