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看著就好。無需擔心,變化雖然極大,但對我們的影響卻很小。我們只需在這裡等待一段時間即可。"天機老人的話很高深莫測,但卻讓所有人松了一口氣。
凌峰生他們眉頭微皺,但還是朝著人族聚集的方向走了過去。
見凌峰生靠近,一道道崇拜的眼神立馬望了過來。
被炙熱和仰慕的眼神包裹的感覺嚴中傑他們早已習以為常,但凌峰生的拳頭卻微微攥緊了些,他看著自己左肩,神情變得有些黯然。
"怎麽了?"他的異樣被嚴中傑發覺,後者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不會是你前段時間強行催動秘法引起後遺症了吧,要不要吃點丹藥?"
凌峰生沒說話,但拳頭卻捏得更緊了些。
"你怎麽了?這三個月來我一直感覺你怪怪的。"
凌峰生搖了搖頭,他的眉眼頗為複雜,他環顧周圍,三族裡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此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場景。
自然——
也是向所有被他蒙騙了的人坦白的最佳時機。
終於,凌峰生下定了決心,他讓靈力纏繞住了自己的聲音, "我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說,對不起,我騙了你們所有人。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怔,他們看向凌峰生,發現對方此刻的模樣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他的眼神很堅定,但又好像在害怕著什麽。
凌峰生深呼吸了一口氣,他能夠看出其他人在怔愣後想要安慰他的心情,也能看到嚴中傑的擔憂,但在所有人有所舉動之前,凌峰生卻搶先開口了, "我其實只是一個小偷,所有人都認為我是橫空出世的天驕,但事情根本不是這樣。我的資質很差,修煉了二十多年也不過只是堪堪築基,我之所以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登上天驕榜甚至登上強者榜,是因為我偷走了林白道友的根骨。
凌峰生能夠清楚地看到在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所有的表情都變了,不僅僅是人族,就連旁邊那些先前一副完全不關心模樣的妖族和魔族也都變了,所有人齊刷刷地盯向凌峰生,他們的眼神皆是變得有些不善起來。
先前的試圖安慰先是變得不可置信和茫然,緊接著就是憤怒和厭惡,嚴中傑拿出丹藥的手也頓住了,他像是在看陌生人一眼看著凌峰生。
"你說什麽,你偷走了林白的根骨?"嚴中傑手中的丹藥徑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幾乎是一刹那,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遠離了凌峰生一步。
在短暫的可怕寂靜中,一陣陣的議論聲瞬間爆發。
"他怎麽能做出來偷人根骨這種不齒的事,而且竟然還敢偷林白道友的?可別有人替他解釋,修士哪個不是穩扎穩打地走自己的道的,要是誰都像他這樣走捷徑,修真界那要亂成什麽樣。"
"那可是林白道友啊,要是偷的別人的話,我或許還不至於討厭他,可他怎麽能偷林白道友的呢?"
"林白道友可是天道代言人,凌峰生這樣做完全是褻瀆天道,我就說嘛,我早就覺得他不對勁,偏偏你們都覺得他是救世主。 "
凌峰生的面色露出了一些苦澀,他早就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他就看著大家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看著嚴中傑在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旋即在探測到結果後張了張嘴,但最終又什麽都沒有說出來,甩袖背對著他。
凌峰生垂眸,呼吸不穩。
他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但就在全面一面混亂,凌峰生已經低下頭不敢面對眾人的視線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又何苦要將這件事說出來。"
是林白。
凌峰生黯淡的眼神中閃過一些光亮,他抬頭看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裡的林白,對方還是那般好看得驚人,在少年出現的那一刻,周遭的議論聲全都消失,空氣寂靜到連呼吸聲都變微弱了不少。
就連那些落在他身上似乎要化成實體將他捅穿的眼神此刻也全都消失,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黑發黑眸的少年。
凌峰生在和林白的眼眸對上後,他紊亂的情緒也不由自主地平穩下來。
"錯了就是錯了,即便你原諒我了,我也理應要承擔做錯事本該付出的代價。"
凌峰生給出了他內心的回答。
他看向了身後的人族, "我會盡我的努力讓他們重新接受我,如果沒能成功的話,那也只是我活該。"
在凌峰生說完這些話後,其余人終於回過了神。
"那就是白林嗎,他當真好看極了。"
"等等,白林身邊的人是誰,怎麽好像有點眼熟?"
"是有點兒眼熟,他背著的那把劍也有點兒眼熟,似乎是長生劍,張——張不為! ?"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都是一驚,不可思議地看向林白身邊的青年, "張不為是長這樣的嗎,竟然還挺清秀的。
大家怔怔地看著張不為,就連嚴中傑這個和張不為一起從小世界走出來的人都有些茫然了,像是在辨認張不為是不是被奪舍了。
自從林白死後,張不為便變得頹廢至極,根本不收拾自己,完全沒有正常青年才俊該有的意氣風發,跟個垂暮老人似的,可現在張不為卻乾淨利落極了。
恍惚之間,嚴中傑覺得自己看到了曾經還在小世界的張不為,不屬於少年沉穩當中透露著讓人心顫的堅韌和執著。甚至於,張不為看起來比小世界還要更年輕些, "張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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