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糯一口薯片噎在嗓子眼裡。
“咳咳咳……”
主編給他遞了瓶水,他接過來喝了幾口。“呼,謝謝老大。”
“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能吃一片嗎?”
蘇糯:“……能。”
主編拿了一塊放嘴裡。“行,我先走了,你加油。”
走之前她又回頭指著蘇糯:“把掉的屑都打掃了才能走。”
蘇糯朝她敬了個禮:“放心吧您呐!”
主編也走了,蘇糯癟著嘴敲了半個多小時的鍵盤,發現四周太安靜了,只有他的聲音。他打量了一圈辦公室,所有的位子都空蕩蕩的。他太久沒加過班,突然這麽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待著還挺嚇人,一時間看過的恐怖片情節都在他腦子裡過了個遍。
好可怕……這個時候有個人陪他聊個天語個音什麽的也好哇。
他去戳桑小樺,桑小樺跟他說自家男神做的飯好好吃。嘁,那是他沒吃過腎虛做的飯!桑小樺給他發了一張圖,熱騰騰的三菜一湯。
他果斷換了個聊天對象。蔣歆聽說他還在加班,喪心病狂地大笑:蒼天饒過誰!饒過誰!
然後發了一串美食,幾十張圖片不帶重樣的。
他隻好去親媽那兒尋求安慰,他親媽給他一張張地曬她和閨蜜吃自助的照片。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翻了翻通訊錄,他發現自己的朋友確實少的可憐,到了關鍵時候,能說話的那幾個都在跟他秀吃的。
他又從後往回翻,看到最前頭新添加的【Benard】。
腎虛這會兒是在廚房吧?不行不能想廚房,特麽更想吃飯了。
“放首歌吧。”他自言自語,“放首嗨一點兒的。”
他還在糾結放ladyGaGa的歌還是放Big棒的,手機震了一下,是Benard發來一段視頻。
黑色的熱可可汁倒進裝著拚成球狀巧克力的盤子裡,遇熱的巧克力塊漸漸地往外散開,花苞兒似的,一點點綻放,隔著屏幕都能聞到馥鬱的甜香味。
蘇糯:“……”
今天這些人是串通好了來和他對著乾嗎?這是謀殺好嗎?
他給許晟撥了個語音通話過去,對方很快接通了,語調輕快,還吹了個口哨:“喂?”
“您夠閑的呀許大廚,還有空給我發這個。”
“還好,我剛下班。”許晟說,“剛做完今天的最後一份甜點。聽阿姨說你在加班沒空吃飯,給你一點安慰。”
為什麽這個人和他親媽的關系會變得這麽好啊。蘇糯的內心十分日狗,他手機往旁邊一擱:“你管這叫安慰?”
許晟在那邊低聲笑了起來,他聽見蘇糯這邊的鍵盤聲,問道:“你還沒吃晚飯?”
“是啊。”提到這個蘇糯就沒好氣,為什麽這個人還能一臉自來熟地跟他笑?他們是階級敵人來的好嗎?“加班呢。”
“所以,你昨天沒來Thallo也是因為加班?”
並不是。不過為了喚起這個人可以忽略不計的良知和愧疚感,他還是答道:“對哇。”
“為什麽要加班?”
這還用問為什麽?不都是因為你要玩兒傲嬌小公舉的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也不會和你嘿嘿嘿的遊戲嘛?
許晟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是白問,又笑了一聲:“真可憐。”
蘇糯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決定開始敲詐勒索。
“你要是早點兒答應我也沒這麽多事。”他抱怨道,“馬上就是月底了,下個月月初出刊,來不及約稿了,還得我自己寫,雜志要提前五個工作日交給印刷廠,我現在在審核你的采訪稿……你的話太多了,需要刪減一些。”
“這個隨意。”許晟說,“反正也就是些場面話。”
許晟那邊一直嘈雜的聲音突然不見了。他應該是走到了從後門出去的那條巷子裡,腳步聲踩出一片空曠的安靜。
蘇糯一邊按delete鍵一邊抱怨:“麻煩死了,還沒什麽吃的,完全沒有安全感。”
“……哦?”許晟說,“所以呢,你這是在撒嬌麽?”
雖然蘇糯經常撒嬌賣萌裝嫩,但是“撒嬌”這兩個字從許晟嘴裡出來,還是把他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這會兒突然意識到,許晟其實是個基佬,並且這個基佬還以為自己現在正在追求他。這件事
他是不是得給腎虛同志解釋清楚?他其實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就想跟他做對愉快的好飯友。
雖然看起來好像不太容易解釋,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性騷擾確實沒什麽人會一見面就直襲擊下半身。
而且就算解釋了……以腎虛的自戀程度,以及內心活動的豐富程度,大概會以為這是他追求未果退而求其次。
後面這點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蘇糯放棄了掙扎,乾脆將錯就錯破罐子破摔:“是哇,撒嬌有用咩?”
許晟笑道:“這個要分情況,還要分長相和體型。撒嬌這種事情還是那種只有你二分之一的體重的美少年來做比較合適。”
蘇糯沒忍住比了個中指。
去你大爺的死顏狗,外貌協會也就算了,胖子招你惹你了?
這人這麽不會說話怎麽活到現在的?
第32章 暴食症〈九〉
許晟一直陪蘇糯語音到加班結束。他關掉辦公室的燈,整個樓層就徹底陷入了黑暗。他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樓層中回蕩著,一點點小動作聲音都被放大了好幾倍,充斥著整隻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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