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鏽都做好準備直接試試看它怕不怕火了,沒想到藤蔓壓根沒看他一眼,直接迅速退回了通風口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鏽緊繃的身體稍微松懈下來,他舉著火機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和外面的裝修不同。
方鏽環顧四周,望著滿屋子的血手印還有凌亂的、看著就像是經歷了很慘烈的故事的血跡。
方鏽捏了捏鼻子,心想難怪這屋子裡的香氣濃鬱到嗆鼻,聞久了他都感覺自己的鼻子已經要失靈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反正火機都開了,也不要浪費。
方鏽直接拿著火機去看牆壁上的刻痕,就見隱在紅褐色底下的刻痕大致能夠拚湊出這樣的話——
【快逃、不要在這過夜!】
【這醫院裡全部都是怪物!】
【沒有病人和醫生!這裡全部都是會吃人的怪物!】
【尤其是那個叫明清清的女孩!見到她就跑!有多遠跑多遠!就算是自殺也不要落在她手裡!】
明清清?
方鏽若有所思。
病房所有的患者都沒有名字,除了書小小,而在醫護人員的工作群裡,也沒有明清清這個名字。
所以明清清是誰?
他這個念頭起來時,方鏽面前也因為屋內有光了而亮起了淡藍色的光屏,連帶著系統的機械音一塊響起。
【觸發主線任務:神秘女孩】
【任務詳情:破繭整容醫院裡的神秘女孩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呢?】
[第四個了!原來剛剛秀哥是在摸牆壁上的刻痕嗎]
[嘶,這場景,有點瘮人,方鏽是真淡定啊,剛打完一場自己還受了傷,隔壁馬塗乘都疼暈過去了,他跟個沒事人一樣在這看牆壁了]
[他上個本我就覺得好奇怪,他跟殘神打的時候痛覺好像被屏蔽了一樣,就沒皺過一下眉]
[對對對!他是不是疼痛缺失啊?我感覺他根本就不痛]
[他剛剛被砸了那一下也哼唧了一聲好嗎,別自己比不過別人就覺得人有問題!]
方鏽繼續往下看,發現已經沒有字了,有的是一些凌亂的線條。
他後退幾步,將整面牆都收入眼中。
因為血色太濃厚,方鏽辨認起來有些困難,但還是成功的認出來了。
牆上……好像劃了一朵花。
亂七八糟的刻痕有深有淺,從形狀走向來看,可以看出刻的人畫技不怎麽樣,但是就算是這樣,還是能夠辨認出來,那是一朵無法形容的花。
花瓣可能是十二、三瓣,卻被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纏繞束縛著,根莖扎滿了刀子和剪子,花瓣在牆壁上衝著人開著,那些棕褐色的血跡就好似它本身的顏料一樣,為它染上恐怖而又詭譎的氣息。
方鏽再轉了轉,發現只有這一面牆有刻痕,別的牆就沒有了。
有意思。
方鏽倚著牆站著,望著對面那朵看上去實在是不怎麽好看的花,不知道怎麽的,忽然想到了一個神。
他有聽到馬塗乘在外面哭嚎著被趕來的“隊友”救走,世界又安靜了,估計短時間殺戮公會的人暫時不會找他麻煩,畢竟現在大概已經過了醫生查房的時間,其他人又要開始工作了。
反正也要關六小時禁閉,這六小時他做不了什麽。
不如……
方鏽端著手裡的火機,當著直播間小幾萬觀眾的面,直接喊了一聲:“洐。”
[???]
[啊 ]
在彈幕的一片問號中,沒有時停降臨,但那道無法被記憶的虛影卻出現在了這間禁閉室裡。
這一次,洐甚至沒有浮在半空中,而是直接落在了方鏽面前。
不等方鏽說什麽,祂含笑的聲音就帶著幾分懶散響起:“你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方鏽盯著自己面前半透明的虛影,想這位神好像比他高:“是沒有,我是想還您刀,但是我沒帶過來,現在我在關禁閉,要不您自己去拿?”
他甚至還好心地給祂指路:“我放在3-6的診室裡了。”
[ 哥!你他媽還執著還刀啊?!]
[好了,他腦子真的有問題,實錘了]
不同於彈幕的激動,洐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的模樣,語調依舊那樣帶著祥和,詭異的祥和:“那是送你的,我從不回收送出去的禮物。”
“我當時跟您說的是借。”
方鏽攤手:“我可付不起報酬。”
在方鏽說這話前,他的直播間忽然出現了雪花屏,之後的直播沒有人再能看見,這是一場隻屬於他和洐的對話。
“你很聰明。”洐低笑,走近方鏽兩步,端詳著這張臉,語意不明:“聰明又漂亮,死了會很可惜,這個世界會很無趣。”
方鏽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他舉起雙手,卻也沒有半分恐懼和緊張,反而是很輕松地保證:“您放心,我沒有心懷天下的大慈悲,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洐抬起手,虛影的指尖隔著白大褂輕點在了方鏽的心口上。
方鏽隻覺從那一處開始,像是凝了冰霜,瞬間蔓延至他全身,要將他的血液和心跳全部一起凍死。
明明只是輕輕一碰。
洐輕聲道:“刀是你的。”
哪怕死亡的感覺近在咫尺,方鏽依舊沒有慌亂,反而是偏了偏頭,無辜又誠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