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鏽抬起手:“我需要你。”
解行水莞爾:“好。”
祂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我把我交給你。”
羅運聽著他們的對話,眼裡浮現了疑惑。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這對話是什麽意思了。
因為那道虛影消失在了這片天際,化為了一把細長的、漆黑的,刀鞘還有些特殊的儀刀。
方鏽輕輕摩挲著護手,就足夠讓神賜顫鳴。
不同於上次是借給雀鷹力量,這一次是智者自己進入了侯戥的身體裡,也不同於窺視,當他真正站在方鏽面前,感受著那把刀刃時,智者才真的明白,那是怎麽樣的一把刀。
為什麽【絕對理智】回來後直接關閉了所有的通道,不再跟他們神榜上的其他任何人聯系,龜縮在他那1和0的世界不願意出來。
“……怎麽可能?!”
羅運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和不可思議:“瘋子…瘋子……怎麽有人可以驅使祂?!”
神賜是什麽呢?
它其實不是一件普通的邪神產物。
方鏽在那被輪空的神戰裡和解行水窩在宿舍廝混時,問過解行水這麽一句:“神賜到底是什麽做成的?”
那時候解行水輕笑著,撫摸著他手腕上凸出來的腕骨,對他說:“它不是產物,它就是我。”
邪神產物是解行水思考、想象導致的,比如說這個本的那個繪畫本,就是一種邪神產物。
雖然曾經有人說戰鬥後的遺留物也是,確實也是,但問題是沒有人能夠跟解行水的本體動手。
神賜,不是解行水想象出來的。
它是解行水變成的。
但不是整個本體,而是本體的一部分。至於為什麽不說是“解行水的一部分”,因為解行水說,不能說是一部分,因為那確確實實是祂。
很難解釋,但方鏽聽懂了,並為此感到不爽。
因為這把刀,跟著他去過現實世界,而且每一次都是在他的被窩裡……
解行水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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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方鏽拎著神賜挽了個刀花,看著羅運,嘴角帶笑:“你們每次都是這句話,就有點無趣了啊。”
話音落下時,方鏽根本不等羅運說什麽,就直接俯身衝過去。
廢話沒必要太多,殺了就行了。
只是不知道,這樣擊殺侯戥,在他身體裡的羅運會不會跟著一起死。
【不會,這只是智者的一部分,侯戥的身體承受不了智者的全部,但如果你開血祭的話,是會重創智者的。】
靈回答了方鏽,和方鏽猜測得也一模一樣。
畢竟是最終BOSS啊,哪有那麽容易打。
有了神賜在手,方鏽就不用擔心智者那神秘力量了,但同樣他也面臨一個問題。
在他第十次差點就要砍掉羅運這具傀儡的腦袋時,他的姿勢不受控制地微微偏移,羅運抓住這個機會,往後一仰,最終只是劃破了他的衣服。
羅運也不再裝,他哈哈大笑著:“你還是受著限制啊,方鏽。”
沒有交易、不是“父親”下令,方鏽沒有辦法殺人。
這是公司給他的限制,避免他轉過頭來吞噬公司的限制。
方鏽第一次發現,是在那一次出海、然後自己遊回來的任務中。
他回來後洗了個冷水澡,就帶著渾身的寒意潛入了“父親”的家裡,他成功把刀對準了父親的腦袋,他只要扎下去,被他下藥後熟睡了的“父親”就會死在睡夢中。
但他做不到。
他的手就停在那,無論怎麽樣都捅不下去那一刀。
那時候,方鏽就知道,他被設定了一些“程序”。
他不能隨便殺人。
至於為什麽做交易就可以,是因為公司為了確保“父親”死後,方鏽還能繼續被啟用。
多麽可笑啊,在他們眼裡,他就是一台機器人而已。
靈沒有開口,方鏽也沒有開口。
他只是好似不知疲憊地揮出一刀又一刀,每一次觸及致命處,他的肌肉就像是感知到了什麽異議,讓他停頓了下來。
這是他的枷鎖。
但枷鎖束縛不住他。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刺出那一刀時,羅運本來還在笑,卻忽然感覺到了不對,他想要避開,方鏽猛地抬眼。
【天賦技能·靈魂衝擊】!
解行水說他的靈魂很強大,是祂見過最強大的人類。
所以……
羅運精神恍惚了兩秒。
而這兩秒,神賜的刀刃就直接穿透了羅運的心臟。
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被方鏽釘在了一個上浮的建築上。
方鏽輕呼出口氣,勾起唇:“你們總是依賴外來的力量。”
無論是《機械之心》,還是《來自遠古的悲歌》,又或者是《紅白喜事》等等這些副本,人類總是依賴那些他們無法理解的力量。
方鏽低聲:“可人類,能夠從一次次災難中存活下來、進化出來,依靠的是自己的智慧與勇氣。”
不是那些神秘的,無解的力量。
方鏽能夠從枷鎖中突破,是因為他的靈魂足夠堅韌和強大。
這世界上唯一的神祇願意跪伏在他腳邊,癡迷、狂熱地愛著他,是因為他從不屈服於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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