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其實是真的不想管那些人的死活,靈魂就更加了。
可祂那位人類愛人,嘴上說著和我無關,還是想要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真是……
祂會吃醋的啊。
目睹了全程的原情看著方鏽,神色有些複雜。
方鏽,是個很複雜的人。
可也正是因此,他才是人。
人本身就是極其複雜的生物啊。
而且方鏽……
原情蹙眉,終於正眼仔細端詳這個她極其反感的存在了。
是她的錯覺嗎?
他怎麽覺得…方鏽有點像她的老師?
每個人的目光都放在方鏽身上,但方鏽卻並沒有看他們,而是看向解行水:“你帶我去還是有別人來?”
“當然是我帶你去。”解行水衝方鏽伸出手:“走吧。”
方鏽是真的很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搞這些。
可他還是伸出了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解行水的手上。
解行水的體溫永遠是冰冷的,如同一塊柔軟的冰,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
每一次觸碰這樣的溫度,方鏽都會想,冬天的時候,如果解行水要抱他,還是不要用人形態吧。
畢竟他自己的身體是正常人類的身體。
會疼,會怕冷也會怕燙。
方鏽跟解行水離開了這間房,但沒有人攔他們。
彌途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低聲說:“終於要結束了。”
他說的既是這場遊戲、這個副本,也是所有的一切。
“你曾經預言說祂醒了就是世界末日。”
巫月白走到他身邊,輕聲道:“我問你祂是誰,你總是不說,後來我也有所猜測了。”
她猜是“世界樹”。
而現在,她猜“世界樹”是解行水。
巫月白看向彌途:“你現在說終於要結束了,是指末日停止了嗎?”
“是。”
彌途說:“其實當他誕生的那一刻,就要停止了,只是中間出現了太多的差錯。”
方鏽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呢?
這大概只有彌途才知道。
畢竟就算是解行水,也窺視不了命運□□,因為沒必要。
祂可以隨便地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甚至動動念頭,就能碾碎命運□□。
而彌途是真真正正的【預言家】,是【先知】,是所謂的“守門人”。
他知道世界所有的秘密,知道一切。
他知道這個世界又多少個“世界”,知道在這之上還有什麽,知道至高的存在,也知道解行水不是什麽“世界樹”。
他是守在至高門口的那個不算人類的人類,一旦至高從沉睡中醒來,那麽他將第一個發現。
因為至高醒來的那一刻,就是他迎來死亡的那一刻。
他的靈魂會四分五裂,化作成千上萬的信鴿,為所有世界意識送去信息。
但方鏽,並不是因此而被誕生的。
現在大部分玩家口裡的“現實世界”,最初選擇的世界之子,早就已經死在戰爭中。
後來再選中的原情,又被方鏽陰差陽錯地用現在玩家口中的邪神產物給汙染了,也因此失去了世界之子的資格。
——所以,方鏽是在原情還在現實世界的時候就出生了。
世界意識做不到一次性選兩個,他是在中途才被世界意識發現的。
那麽又回到了那個問題,方鏽是怎麽誕生的呢?
沒有神力、沒有世界意識的推波助瀾。
方鏽是最純粹的一個人類。
他是一對正直善良,還有點執拗古怪的愛人生下來的孩子。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彌途就看到了他所有可能的命運。
而這些命運無一不指向他將殺了至高,成為至高,代替至高。結束這末日,這場浩劫。
看到的時候,彌途也有幾分不確定。
因為至高就是最高的存在,至高是脫離了命運的,就連命運跟祂都不在一個維度,比祂的維度還低,祂可以輕松隨意地撥弄命運。
在這樣的情況下,命運又為何會這麽顯示呢?
事實證明,彌途保留的那份懷疑並沒有錯。
這個人類的命盤完全脫離了他所窺視到的任何一條路、一個結果。
命運就好像是戲耍了他這個窺視者,給了他希望,卻又要無情地碾碎。
彌途多少是有點自閉的。
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至高注意到了這個人類。不僅注意到了,至高甚至還直接主動的汙染了他,將他拉進了“遊戲”裡。
這場神明的遊戲,本身就是至高創造出來打發時間取樂用的。
但那個人類進來後,至高對這些都沒有興趣,也不會亂逛、亂想了。
祂的眼裡,只有那個人類。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從那一天開始,彌途就一直在等這一天的到來。
他窺視過命運□□很多次很多次,永遠都窺視不到這個被至高取名叫方鏽,還能給至高取一個至高親口承認了的名字的人類的真正命運。
命運□□不是不會現出他的未來,只是方鏽的未來,從來就不會被命運□□所算到。
他……是唯一一個跳出了命運□□、和解行水一樣存在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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