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鏽難得地在本裡呼喚了靈,他在心裡問:“他總不能是看見你了吧?”
靈隨時在線:【沒人能夠看到我。】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周藏走到屍體前,望著那具慘烈的屍體,也沒有海軍或者水手阻攔他,不讓他上前。
——這個本的NPC,真的很NPC。
他閉上眼睛,發動天賦技能,刹那間本就有些寒涼的空氣登時連降十幾度。
在方鏽退了後,方鏽就變成離案發地最遠的那個了,而那三個新人玩家反而比他還要近。
他看著那三個新人打了個哆嗦,抱團在一起取暖,卻還是不肯離開,稍挑了下眉。
這三人,認識啊。
不是那種在副本裡認識的認識,而是在現實世界有很好的關系。
氣溫下降了不過五秒後,就又回升。
方鏽抬腳往前走,就見周藏搖了搖頭,在本子上寫:【我感覺不到他的靈魂】
周藏:【但他是在死前靈魂就被人拉走了,然後死後被人擺成這樣的】
方鏽和西奧諾都若有所思,白和善則是低眉道了聲阿彌陀佛,方鏽就聽著他輕聲念了一段往生經。
案發地沒有什麽其他線索,於是四人又禮貌且疏離地互相點點頭,準備分頭離開。
但走時,周藏拉住了白和善的衣袖。
和白和善達成了不知道牢不牢靠的聯盟的方鏽回頭看了一眼。
白和善雙手合十:“方施主,你先去吧。”
方鏽輕哂,也沒有強調他們的聯盟,畢竟在這個遊戲裡朋友互相背刺的事估計都很常見。
方鏽走了,白和善就看向像根電線杆似的周藏:“周施主,你有何事要與小僧說?”
周藏在本子上寫:【你離方鏽遠點,他很危險】
白和善又道了聲阿彌陀佛,依舊是那樣一副慈悲的模樣:“多謝周施主箴言,只是人各有命,有些因果已是注定。”
周藏愣了愣,白淨的臉上顯露出一點彷徨,寫字的速度也快了幾分,顯得有些潦草:【你在他身上看到了因果?】
白和善笑而不語。
周藏抿住唇:【你之前跟我說你進遊戲是受到指引,你來是為了成全一個人…我看著你跟在方鏽背後下本的,你要成全的,不會就是他吧?】
白和善神情未變,隻撥弄著手裡的佛珠,並未開口。
在場已經沒有玩家了,他倆都關了直播,遊戲外的玩家不能看見他們這邊的動靜。
所以周藏張了張嘴,從嗓子裡發出了一聲“呃”,又有些急切地“呃呃呃”了幾聲,卻沒有辦法說出完整的話來。
因為他沒有舌頭。
白和善低歎,立在胸前的單掌抬起,放在了周藏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周施主,你我塵緣早斷,不必如此執著。”
他知道就像他是跟在方鏽身後下本的一樣,周藏也是跟在他身後下的本。
周藏低垂著腦袋,紅了眼眶,一滴眼淚砸在了甲板上,他抬手抹了抹眼睛,吸著鼻子在本子上寫:【我陪你】
白和善沒有說拒絕的話,只是問:“你在他身上看見了什麽?”
周藏遲疑了一下,慢慢寫——
【無盡業障】
.
那頭方鏽一拐角,就被那三個也不知道該說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的新人玩家擋住了去路。
三個姑娘看著年紀不大,估摸著也就十九二十,卻被拉進了遊戲裡。
在三人中間的那個短發姑娘主動開口:“那個,你好。”
她有點忐忑:“我想問一下就是,剛剛是發生了什麽嗎?”
方鏽望著她們三:“你們觸發了主線任務?”
三人面面相覷,方鏽一看就知道沒有:“那別管了,回去待著。”
他丟下這一句後,就直接進了船,也沒有要發散好心腸的意思。
留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方鏽先回了房間一趟,就見霍得還坐在那。
他一進來,霍得就緊張地問:“哥,是發生了什麽嗎?”
方鏽稍挑眉:“你好奇不自己去看?”
“…我這不是看你把武器留在這了嗎?”霍得示意了一下方鏽丟在沙發上還放不下的刀袋:“我就想著幫你守著,怕被人拿了。”
他又道:“再說我也沒有觸發什麽任務,我想著這個熱鬧要不還是別湊了,等大佬你們通關,帶我出去就好。”
方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霍得是聰明,還是不太聰明。
“你不用管它。”
方鏽把神賜丟在了櫃子上,想了想,鑒於霍得還算是聽話,又多提醒了一句:“也別碰它。”
隻以為方鏽是不喜歡被人碰武器的霍得狂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方鏽懶得多解釋,就又要出門。
他沒有帶“孩子”的慈悲心懷,白和善待會會不會帶霍得,那就是白和善的事了。
方鏽的目的地很明確,他打算先去做了那個限時任務。
外頭死了個羅歇爾子爵是真的,但方鏽踏進賭場時,貴族們之間的紙醉金迷也不假。
賭桌上坐滿了人,這些吃飯時儀表堂堂,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優雅的貴族大多都已經喝高了,脫了外套,解了襯衫上的幾個扣子,在燭火搖曳中觥籌交錯,嘴裡也是放肆調笑著,水吧那邊還有男人與女人、男人與男人、女人與女人在接吻,甚至手也往不該放的地方在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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