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漱挑眉:“什麽事?”
“等那時候再說。”
陸枕流牽起唇角笑了下,順手又摸了下他的額頭:“記得把藥吃了睡一覺,不然你身體受不住。”
程漱還想再說什麽,陸枕流卻已經抽身離開了。
想問的倒是全被他糊弄了過去。
程漱蹙著眉,有些不爽地“嘖”了一聲。
這小兔崽子......對他好像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
陸枕流說的沒錯,程漱強撐著搭完帳篷已經用盡了剩下的所有力氣,吃了退燒藥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鑽進帳篷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多。
他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他好像剛從公司給他們租的別墅中醒來,陽光正好,在地板上氤氳開一片金黃。
一個背影坐在他屋中書桌前,俯下身不知在折騰什麽東西。程漱眯著眼看了那背影一會兒,忽然開口:“小流。”
那背對著他的人身子倏地僵了下,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醒來。
“怎麽鬼鬼祟祟的?”程漱慢慢踱到陸枕流背後,“搞破壞呢,弟弟?”
他說著就向陸枕流身前的桌面看去,陸枕流卻倏地抬手捂住了面前放著的東西。
程漱輕笑:“怕我看見啊?”
陸枕流抿著唇看他,搖了搖頭:“沒。”
每次陸枕流決定糊弄他或者和他說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抿唇。程漱早就發現了他這個小習慣,但是不戳穿,逗小狗似的逗他。
“那是怎麽?給哥哥看看?”
程漱彎了彎腰,湊到他耳邊就要去看陸枕流手下捂著的東西。他的呼吸輕輕撩起陸枕流耳邊的發絲,讓對方猛地向遠離他的一側偏了下身子。
“這麽害怕我?”程漱覺得有些好笑,“到底是什麽啊?”
陸枕流耳尖泛著紅,乾脆整個人撲在了桌面上:“等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程漱“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掩唇打了個哈欠:“那你就藏著吧,早晚知道你在搞什麽。”
“隊長,你這幾天好像經常生病,”陸枕流忽然話鋒一轉:“燒退了嗎?”
他說著便自然地伸手撩開程漱的發絲,覆在他的額頭上:“......嗯,好像沒有。”
程漱被他摸了個猝不及防,倏地向後一仰:“沒大沒小的,幹什麽呢?”
陸枕流對他說的話見怪不怪,將手移開:“哥,你去醫院體檢了嗎?應該沒有吧,我記得我好像幾天前就提醒過你了。”
“有在準備去,”程漱沒好氣道,“別催了,再怎麽說我也比你大幾歲。”
陸枕流歪著頭看他,眼角微微向下,眼神濕漉漉地看著他:“可是哥哥不會照顧自己呀。”
“我只是擔心你嘛,哥哥。”
程漱忽然從這兩句話中察覺到了一股微妙的熟悉感,可他一時卻不知去何處尋找這份熟悉,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處。
“......漱哥。”
“漱哥!”
陌生的稱呼將程漱從昏沉的過往夢境中拽了出來,他慢慢睜開眼,看見了明權帶著擔心的目光。
他張了張嘴,覺得嗓子乾得很,聲音低啞:“......幾點了?”
“五點多了,”明權小聲說,“我見你一直沒醒有些擔心你,所以來看看。”
程漱點了點頭,撐著地坐了起來,覺得睡著之前那種頭疼得要裂開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明權垂眸:“漱哥,對不起。”
程漱正琢磨著剛才做的夢,驀地聽見一句道歉後有些意外:“什麽?”
“之前......之前我沒答應你替你去完成任務,”明權的神色有些窘迫,“我錯了,漱哥,你別怪我。”
“這個啊,”程漱笑了下,“我沒怪你,不用瞎想。”
明權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那我......”
“陸枕流回來了嗎?”
程漱打斷了他的話:“算算時間,好像應該到時間回來了。”
明權面上閃過一絲不快:“我不太清楚,沒關心。”
程漱順手拿了旁邊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起身便從帳篷口鑽了出去,一抬眼就看見了喻文陽正和幾個練習生坐在桌邊,好像在忙著分物資。
“喻文陽,”程漱走了過去,“陸枕流呢?”
喻文陽抬眸看見他,應了一聲:“陸哥沒和我們一起。”
程漱還要接著問,余光卻瞥見不遠處的攝像師匆匆走了過去,將正在運行的攝像機關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面色凝重,聚到了一起不知在討論什麽。程漱看著他們的臉色,心臟跳動驀地快了幾分。
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工作人員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
程漱眉心微蹙,向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去:“您好,請問您看見陸枕流了嗎?”
工作人員聽見他的問話,搖了搖頭,神色有幾分躲避:“沒......咳,我也不太清楚這個。”
“他是不是沒回來?”程漱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問出答案的機會,“他人呢?”
“他,他......”
“他和我們失聯了。”
剛才和其他工作人員開會的導演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聲音沉重:“跟著他的攝影師和他走散了。攝影師手裡也有我們給的地圖,剛才找到了營地。可陸枕流手裡也有我們給他的地圖,到現在卻沒找到回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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