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喻:“……”
你怕是在想屁吃。
祁喻壓根不搭理他。
張簡瀾隻好悶著臉把手放下,又變回了一個悶葫蘆。
很快夜晚來臨,但是地牢裡沒有火。
牢外是海,夜晚能聽到很清晰的水聲,咕嚕嚕的,很助眠。
祁喻這幾日沒有跟張簡瀾練劍,有點犯困,哈欠滾滾。
他想睡覺,睡之前特意看了一眼張簡瀾的位置,想確認他睡沒睡。他想等他睡了再睡,免得他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做點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那邊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只能聽到張簡瀾沉穩的呼吸聲。
應該……睡了吧?
祁喻想著,往鐵床上一靠,準備睡覺,意識剛進入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中,一個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跟打雷似的,嚇得祁喻一哆嗦,差點掉床下去。
“此處潮濕,容易生鏽。”
祁喻:“……”
生鏽我也不會抱著你睡!
祁喻不回應,很快又靜下來。
他靠在這張用於刑罰的鐵床上思考人生,他到底是什麽品種的倒霉蛋,才會跟張簡瀾鎖在一起。
想著,歎了一口氣,慢慢的,困意又來了。
他眼皮子打架欲要睡去,這時,又響起一個沉悶且幽怨的聲音:“吾還是喜歡你變回劍的時候。”
祁喻這次是真睡不著了,忍不住開口:“那你就跟你的劍過啊,老追著我叫老婆幹嘛?我又不是你老婆。”
他斬釘截鐵道:“你是。”
祁喻:“我不是!”
張簡瀾:“你是。”
祁喻:“我不是!!”
張簡瀾:“你是。”
祁喻氣得大喊:“我不是!!!!”
喊得張簡瀾一陣沉默,半晌,才開口:“那你為何要為吾擋劍?”
祁喻無語:“我都說了那是個意外!”
張簡瀾回得正經:“何為意外?你是吾的劍所化,吾知你心裡有吾,自然是願意為吾犧牲。不要再說意外,是不是意外吾心裡自有數。”
“我……”祁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索性鐵床上一躺:“我不跟你說了!簡直就是對豬彈琴!”
……
第二日,天亮了。
祁喻迷迷糊糊睜眼,眼前是一堵堅硬寬厚的胸膛,還有一點點雪松的味道,那是張簡瀾身上的味道。
張簡瀾在打坐。
他則枕在他的腿上。
祁喻後知後覺想起什麽,他昨天好像睡著了,覺得不舒服,習慣性的到處找枕頭,想來是迷迷糊糊找到張簡瀾身上去了。
恐怖故事啊!
張簡瀾毫不在意,見他醒來,低頭與他對上視線,剛想開口跟愛劍打招呼,誰知懷裡的愛劍忽然跟受驚的兔子似的從他懷裡跳出來。
但是祁喻忘了手上有手銬,巨大的拉力導致反彈作用。
另一端的人穩如泰山,他則被鎖鏈給強製性拽了回去,“噗通”一聲,一下跪倒在張簡瀾的身前,頭直撞往他腿中。
玉衡自我保護的機制啟動的很快。
只是眨眼的時間,祁喻脖子上瞬間變成一個硬邦邦的鐵疙瘩。
“砰——”腦袋撞擊的聲音很響亮。
撞得張簡瀾虎軀一震。
二人皆都僵了僵,空氣一瞬間凝固。
祁喻反應過來後,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一張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他站在張簡瀾面前慌慌張張的眨巴著大眼睛,心說你這道長到底是什麽品種的倒霉蛋,這塊地方這麽大,怎麽就這麽精準打擊到他分支的!
張簡瀾還僵著。
祁喻比當事人還急:“我……我不是故意的……”
又想這人的定力真的很強悍。
如此精準打擊,猶如錘子砸雞蛋,要是換做自己,估計早就哭嚎著喊媽媽,那道長卻不動如山,眉頭都不皺一下,仿佛人和分支各疼各的,是兩個東西。
還是道個歉吧。
他這個行為的確是過分了。
祁喻抓耳撓腮:“對……對不起……”
終於,張簡瀾有反應了,卻是皺起眉頭,一臉複雜的看著他,沉重地喚了一聲:“吾妻……”
祁喻連忙湊上耳朵:“你說你說……”
張簡瀾深吸一口氣,看著他焦急的小臉,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麽,又悶下來,有點難以啟齒。
祁喻連忙道:“你想說就說都什麽時候了別憋著……我也好知道你的情況……我我我……”他真的快急死了。
雖說他不喜歡張簡瀾,但這東西擱誰身上都要崩潰。他要是被自己撞廢了,祁喻良心會痛的。
張簡瀾低下頭沒反應。
說話間,有腳步聲接近。
昨日那執法弟子出現在門口,見到監獄裡的二人,一臉驚訝:“弟子還以為劍尊走了呢。”
祁喻十分激動:“你這家夥終於過來了!”
祁喻拉著張簡瀾走過去,對那執法弟子著急道:“快快快快……江湖救急!你快開門!你們劍尊出事了!我們沒有鑰匙!我得帶他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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