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張簡瀾眼眸一緊,拎著它就去了鑄劍房,千錘百煉的對著祁喻打磨了一晚,才算把他修複平整。
鑄劍房的溫度極高。
祁喻看張簡瀾。
那家夥在這裡待了一晚上,渾身都濕透了,雪白的上衣被打濕,隱隱可見裡面的腹肌在微微起伏。
“吾妻……”看著修複平整的劍,張簡瀾雙手都是顫抖的,將它拿起,聲音也充斥著一絲歉意:“是吾的錯。”
“可不是嘛……”
祁喻在心裡慶幸自己是把劍,不怕火燒,不然這麽一晚上的捶捶打打,淬火熔煉,他早就灰飛煙滅了。
……
遇此一事,愛劍成精。
張簡瀾再無心睡眠,持起玉衡在練劍閣揮舞了好幾日,直至第三日晌午,太清子登門拜訪,這才願意停下,在練劍閣外,與之打坐修行。
太清子這個人對張簡瀾有恩,張簡瀾願意見他,這也是他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忍讓許凝眉的緣故。
張簡瀾十三歲時,來到蜀山門外求道,等了整整半年,想要拜門入山,卻被以靈根不佳,資質平凡拒絕上百次,但根本攔不住張簡瀾想要入門的決心。
等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他就跟蜀山剛上了。
餓了就獵殺獵山中野味,渴了就喝山泉水,天地為床,日月為被,總之,生命力十分的頑強。
後來太清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把他在山下撿了回來,讓他留在太清殿山後打雜,跟廚子學做菜,當一個夥夫,至少有地方睡,餓不著凍不著。
可張簡瀾並不甘願就此認命。
自從他在名劍大會看到上一代劍尊柳知卿的佩劍玉衡劍後,便一見鍾情,一發不可收拾的對那把劍入了魔,日日夜夜都想得到他的那把玉衡劍。
雖愛劍如癡,但他性子剛直,沒有絲毫竊取的想法,心中所想,要拿玉衡也要光明正大的打敗柳知卿去拿。
於是他開始苦練劍術。
沒人教他練劍,他就在蜀山的太極廣場學習弟子們依葫蘆畫瓢的學習,剛開始學劍時被一群人嘲笑像個仿人的猴兒,但他絲毫沒有放在心裡,每日每日都會準時到場。
沒人教他悟道,他就自己看書,自己領悟道法,現以能將蜀山著名經書《道德心經》《修靜之道》等經書倒背如流。
除此之外,他還會每日跟著太清子去巔峰之頂打坐,天天起的比雞早,自己起了還得叫上太清子一起,太清子有時候都受不了他。
如此刻苦學習,鑽研劍術。
終有一日,螢燭之火也會鼎盛。
在眾人驚訝的讚歎聲中,他的法力和劍術一路飛馳,於蜀山二十年在太極廣場打敗上一代劍尊柳知卿,成為蜀山劍派新的一代劍尊。
此一戰,張簡瀾斷掉肋骨十二根,一隻眼睛接近失明,不停的往外流出血淚,臉上卻無一絲畏懼。
柳知卿也好不到去,被打得接近半邊身子癱瘓。
二人收劍對視。
柳知卿看著那渾身是血,接近豁出去自己一條命的張簡瀾,很是不解:“你為何如此執念要打敗我?我跟你可是有何深仇大恨?你竟如此不惜性命的與我決一死戰?”
張簡瀾先是抹去嘴角的血沫子,而後咬著牙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盯著他的劍,道:“你輸了,把劍給我。”
柳知卿:“我的劍?”
張簡瀾強撐著走到他面前,對他伸出一隻手:“是。我要你的劍。”
敗者交劍,蜀山傳統,雖有不舍,但柳知卿不得不認輸,將手中那把摯愛的玉衡劍贈予他。
心心念念的玉衡拿在手裡,張簡瀾這才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看著那把微微發光的靈劍,他心中欣賞不已,又冷冰冰的看向柳知卿,言:“它在我手中,要比在你手中更值得。”
言罷,冷酷的轉身離去。
柳知卿皺眉,看著張簡瀾背影心生不悅,道:“你不過就是個打雜的,連蜀山外門的弟子的資格都沒有,你要如何將我的劍發揚光大?”
聞言,張簡瀾頓步,側過半張俊臉,道:“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自那一戰之後,他並沒有停下追求極致劍術的腳步,除了自學蜀山劍法之外,他還自創劍招三百零一種,招招致命,無人能敵,又得名天下第一劍。
期間,無一師尊傳授,只有太清子願意為他指導一兩句。
現在世人只要提起這天下第一劍,必定就會有人提起他的玉衡劍。也算是做到了他當時對柳知卿放下的豪言。
想當初祁喻看到張簡瀾自創劍招的那段時期心裡崇拜得不行,那段時期可真就是祁喻的偶像了。
可現在……
他看了一眼張簡瀾,他正在給自己擦劍身,滿心滿眼都是手中的愛劍。要知道,以他的能力本可輕松得道,卻因一把劍,再對其它東西沒了絲毫的興趣。
祁喻望天苦澀:現在的張簡瀾已經不是當初的張簡瀾了。祁喻,醒醒,你的偶像已經人設崩了。
太清子坐於亭中,瞥了一眼張簡瀾手裡的玉衡,無奈道:“小女昨日可是來你這鬧事了?”
“無礙。”張簡瀾並不在意。
太清子又道:“小女從小皇宮長大,脾氣驕橫,你別放在心上……這般,老夫今日特意帶她上門與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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