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淮有些哭笑不得。
喉結微癢,他輕咳了下,聽起來十分正經、沉穩又可靠。
陸星淮漫步走到沙發上,坐到他身後,溫聲道:“別折騰了,藥膏給我,我給你上。”
換做今晚之前,甚至一小時前,孟獲可能都會同意,現在……
他緊緊攥著領口,眼神堅定。
“謝謝陸老師,但是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可光是擰開藥膏蓋子,都花了他一分鍾時間。
在他馬上就要上牙咬的時候,低啞的輕笑聲自身後傳來,為了不讓他繼續折騰自己,陸星淮輕易地從孟獲手裡奪過藥膏。
陸星淮用指尖沾了點清清涼涼的膏藥,讓孟獲把傷口露出來。
孟獲緊緊捂住領口。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還是算了吧!
陸星淮捏了下眉心,隻當孟獲突如其來的別扭是因為剛才他撞見的動靜。
“手拿下來,讓我看看。”
孟獲輕輕閉上眼睛,睫毛亂顫。
光聽這句話,想象到的畫面也是十分得不純潔!
他自己這樣肯定是上不了藥的,陸星淮溫和又強勢,頗有種不讓他上藥的話,他們大可以比比誰的耐性更好的樣子。
孟獲比不過他,最後隻好心一橫,閉著眼睛,把浴袍往後一拉。
看吧看吧,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不就是衝了一次,和以前能有多大區別?!
傷口青得比想象中還厲害。
陸星淮的指尖溫熱,將藥膏化開。
雖然他已經極力將動作放輕,可碰到肩胛骨的時候,孟獲還是猛然瑟縮了一下。
“疼嗎?忍一下,馬上就好了。”陸星淮低聲哄他。
孟獲:“…”
怎麽越聽越帶勁…不不,不對勁了?!
他錯了。
他好像不經意被打開了某種新世界,從此以後,陸星淮的指尖和聲音,也不再僅僅是指尖和聲音,對他來說,就像酒、尼古丁、燎原的烈火...一切危險又招人沉迷的東西。
自肩胛骨開始,溫度向四肢百骸蔓延,越來越高。
陸星淮也並不覺得輕松。
他既要小心不弄疼孟獲,還要忍住不去看傷口以外的地方。
陸星淮在備忘錄上又補充了一點。
孟獲還很白。
是那種暖調透粉的瓷白,被精心設計過的燈光照耀著,質感極佳,好似看不見暇疵的綢緞。
指尖忍不住微微施力。
他好像該講點什麽,來轉移注意力。
陸星淮慢條斯理地擦掉指尖的膏藥,孟獲飛快穿好浴袍。
他成功地挑了一個孟獲此刻最不想聽的話題。
“...你剛害羞什麽?”
孟獲系腰帶的手倏得一松。
!
從脖子一路紅到耳廓。
陸星淮看著他頸後一層緋色,忍不住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紅酒,喝了一口。
介於藥已經上完了,所以他心底惡劣的想法,以及想了一路逗他的話又都冒出來,派上用場。
“…看來教育片的效果不錯。”他靠近那隻緋.紅的耳朵,帶著酒香的低語拂在他耳側。
孟獲咬著牙,不知道這種場合該怎麽回答。
“…是拍得很好。”孟獲咬牙切齒地裝傻。
然後,他端起剩的大半瓶紅酒對瓶猛灌。
他從沒覺得酒後斷片是這麽好的習慣。
喝吧喝吧,不管陸星淮接下來說什麽,說的話能有多麽令他社死,一覺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孟獲就是抱著喝醉的想法喝的,灌酒和灌水一樣,不一會兒功夫,紅酒瓶就隱約能見著底了。
孟獲屈腿坐在沙發上,緊緊抱著紅酒瓶不松手,眼前,好像有兩個陸星淮。
陸星淮慢條斯理地把紅酒杯裡最後一層淺淺的酒飲盡,他垂眸看著孟獲,青年眼神閃躲,喝醉了也不敢看他。
喝醉的孟獲很乖,幾乎問什麽都會回答。
喉結輕滾了下,他放下酒杯,又去拿孟獲手裡的。
孟獲緊抱著不松手,好像抱的是什麽千金不換的寶貝
。
陸星淮就著這個姿勢,碰了下他的耳朵,怕自己逗狠了,又哄他:“有什麽好害羞的,大家都一樣要經歷的。”
他的腦袋已經飄了,孟獲想了好久,才明白陸星淮說的是什麽。
他抿了下唇。
為什麽陸星淮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這一點也不正常好嘛?!
他睜大眼睛,因為喝醉了,膽子也比平時大,什麽尊稱、敬語,全都沒了。
他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半跪坐在沙發上,他抓著陸星淮的睡衣領子。
紅酒可是發酵後的葡萄釀的,又酸又苦,也很正常吧。
“…你說,你是不是經常弄?”
陸星淮一動不動,乖乖任由他拉著。
他盯著他想了想,意有所指地回答:
“最近頻率確實比較高。”
“你…”
腦袋驟然耷拉起來,氣勢一去不返。
孟獲“你…”了大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
他猛地松開手,還順道推了陸星淮一把。
不想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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