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麽?”
“我想見你……和你見面,像以前那樣,但在戰爭停止之前,也許很難。你得想辦法,你是皇儲,眾矢之至的靶子。如果首都爆發戰爭怎麽辦?……我很擔心你。”
步野雪的吻落在他臉側,低聲自語。
……
【大家都在提醒你要小心。】
【我也這樣覺得……原著裡的你,就是在這場戰爭裡死去的,你的葬禮何其盛大壯觀,就像你說的那樣……那也是帝國最後的輝煌日子了。】
‘現有的制度,在原著裡被推翻了?’
【事實上,當初人工智能的設定沒有寫到這裡,可以理解為是一個開放性的結局?原設定的你並沒有死,但是皇室爆發了嚴重的內亂自顧不暇……我現在大概知道為什麽了,皇室有問題,而且被發現了。】
‘是我引發的?’
【應該是吧,這個走向很明顯。】
崔碧靈又得到了新的劇透。
他有了些新的想法。
在故事的最後,他身邊的舊識們會是什麽結局?與他立場不那麽相同的,像是步野雪和溥令楓……大概也會走上對抗或者彼此製衡的狀況。
他走到窗邊,目送著步野雪下樓。
聞煦元也走近了,略略揚起眉眼,冷聲說:“你身邊的男人好些都很會示弱……你就是吃這套。”
夕陽渲染的日光,將身旁男人半長不短的砂金發色塗成橙金,扎著短辮子,松散地系在腦後,因為低頭的動作發尾劃開一道弧線。
聞煦元順著他的視線,也在看樓下,但他眉目之間是一種無法忽略的冷酷。
“我和他很久都不會再見了。”崔碧靈對他說。
庭院的沉默很短暫,隻一瞬間,聞煦元就投降似的說了句“好吧”。
緊跟著,那雙琥珀色的狹長眼眸一抬,忽地說:“你要去指揮所嗎,我送你。”
“你下午回首都?”
“是。”
他說。
兩人繞過了大門,走向居所的另一處,車庫停著一輛淺色車輛。
橙紅色的流線外殼,底盤很低,一類時下流行的極速跑車。
燈亮起,閃了兩下。
聞煦元邀請他也上去。
保鏢們在後面也開了車跟上。
副駕駛上,一枚平安結從崔碧靈眼前搖晃。
“我們去散散心,最近你我之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竹馬貼心地為他系上安全帶。
盡管如此,兩人一路無話。
崔碧靈不知從何說起,乾脆選擇沉默。
車裡放著輕慢情歌,聞煦輕聲哼著曲調,全無方才情緒激烈的模樣——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這並不正常。
跑車在駕駛員的手下一駛出了市區,進入高速路區,車速變得極快。
“像不像坐過山車?”聞煦元慢吞吞地將音樂的音量調高了,一曲金屬搖滾,轟隆混著引擎巨響嘶鳴。
坐在副駕駛的崔碧靈一言不發,隻側著臉看著他。
保鏢們已經被遠遠甩在後面。
已經到郊外了,遠處是荒涼地界,不遠處是一處斷崖,曾經想過修風景區,後來因為一對情侶在此殉情而中斷。
群山、平整遙遠的路牌和混濁夕陽。
四處渺無人煙,孤零零的橙紅跑車仿佛畫筆甩出的唯一一道鮮豔痕跡。
猶如吸引的磁鐵,他們身處這輛車一路衝向了斷崖,撞開了防護的脆弱欄杆,直奔斷崖邊緣而去。
風聲陣陣,冰冷而狂躁,聞煦元睜著眼,盯著那處愈來愈近的懸崖盡頭。
沉默。
距離越來越近。
“這輛車可以開進地獄。”聞煦元打轉方向盤,“一起殉情嗎。”
被他輕叫著名字的少年端坐著,這時候將視線從窗外再次轉向了駕駛座上。
崔碧靈微微蹙了眉:“又怎麽了?”
“因為我也很喜歡你啊,我想起來易感期之後那一天,我約你去餐廳,等到日落,你沒有來。因為你說你的人魚受傷了要去醫院陪他。”
聞煦元歎氣。
自己的竹馬對感情糾纏一貫無法理解,可偏偏又給了另一個Alpha獨特得近乎喜歡和愛的待遇。
現在可能不止一個了。
車子像斷了線的風箏撞向了懸崖盡頭。
一百米……五十米……越來越近。
【啊啊啊啊!怎麽回事,快讓他停下來!】
系統看向了它的宿主。
副駕駛座上,崔碧靈蹙著眉望著窗外,不開口說話也沒有回應系統。
聞煦元也沉默不出聲。
【你們好像在慪氣啊……】
‘沒有。’
‘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對我做危險的事。’
【嗯……】
該說果然是竹馬嗎?
聞煦元再怎麽在他面前發瘋,他的反應都很冷靜。
在斷崖之前,這輛車停下了。
聞煦元握著方向盤,回眸笑說:“你真不怕我做點別的?”
“你不會做的。”
“唉……你果然很了解我。”
聞煦元歎氣。
他自己拈了隻煙點上,也不再開口說話。
年初那天,他訂好了餐廳頂層,窗戶外的夕陽和夜景都很美,然而想約會的人卻爽約,在醫院陪著一尾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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