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帝國,絕大部分人都是神的擁躉,新月神的典禮是一年裡最重要的節日。
他說:“再說吧。”
特助也聽出來他的意思,他常和皇儲打交道,說這句話,那就是不想去。
但即便皇太子不願意出席,弘皇帝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樓下,此時宋映洵與下屬在一起,也在談論公事。崔碧靈下了樓,在樓梯那兒往下看了會兒,隔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那幾位異種的十來隻眼睛已經伸出來朝他這裡眨巴著,未免打擾,他也索性當做看不到,又往樓上走。
宋映洵背對著他,正和另外的異種下屬看一張光屏。
當然也沒有其他事,只是想到今後的生活,崔碧靈有些別的考慮。他可能會因為系統的存在而進一步獲得兩任男友,那麽先後順序又是個問題。
就像系統所說的那樣,他也不希望身旁這兩位因此不愉快。
但這種事無法避免。
崔碧靈也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在這段時間裡,共情和同理心,似乎重新從他的肉.體裡生長出來。
如果他的醫師在這裡,想必也很驚訝。
‘我得和宋映洵談談,如果我去和別人談戀愛,他不要太干涉。’
他考慮著說。
【宋映洵只會和你說現在很晚了,你得早點睡覺,而且你讓他不干涉,那也太為難他了。】
【而且,你不也得和他談嗎?】
‘嗯。’
宋映洵在樓下待了很久。他知道崔碧靈剛才來過,以往弟弟偶爾下樓四處瞄幾眼,多半是有事。他結束了公務,將下屬遣走,自己也上了二層。
此時已經將近凌晨了,宋映洵看向那處臥室,門縫沒有一絲光線,全然是暗的……崔碧靈已經睡著了。
宋映洵回了自己的臥室。
他關上門,坐下來思考這幾日的事,忽地聽見了叩門聲,在夜裡,這樣的聲線格外明晰。
“是我。”
一把少年的熟稔嗓音。
……崔碧靈。
宋映洵頓了下,起身到門邊開門。
他一低頭,瞥見穿著睡衣、在不遠處擺弄一株花草的黑發Beta。崔碧靈已經摘了耳墜,身上有些沐浴露的氣味,這會兒是八月底,室內夜裡氣溫微涼,但他穿著單薄,一雙手臂探出來,碰那幾朵藍花,十指是玉白的模樣。
“怎麽還沒睡?”
“沒什麽。”
他說。
宋映洵很了解他。
他看出來崔碧靈有事想說,問:“今天還發生了其他事?”
崔碧靈視線從那盆花挪開,轉到他身上,沒吭聲。
白發的男人站在那兒,說:“我也有事想問你,進來說。”
崔碧靈覺得他倆說的可能是同一件事。
宋映洵側身,讓他也進去。
通常他們說話都是在書房,或者客廳之類的地方,而不是臥室。
室內隻開了一盞燈,很暗,房間很整潔,沒什麽多余的東西。
崔碧靈找了個小沙發坐下去,他想著怎麽提這件事。
我要談戀愛了。
可能是你,也可能不是?
門關上了。
白發男人朝他走近。
他的手指撫過崔碧靈的眉下,之前這裡有過一道疤痕,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一絲痕跡也無。
“身上的傷都好了?”
“出院那天就沒有傷口了。”崔碧靈如此解釋,“我現在不是以前那麽孱弱。”
宋映洵問:“你和聞煦元今天玩得很開心?”
“不算吧。”
“他載著你開車到那些很不安全的位置……很沒必要,你這段時間少接觸他。”
宋映洵說著,也坐下來,很平靜的語氣,他時常給人斯文的印象,談吐也是如此,盡管長著蛇一樣的眼睛,舉止卻很像人類。
兄長似乎是猜到車內發生了什麽。
崔碧靈不確定,但這句話已經是對聞煦元的不滿。
【礙於你倆的竹馬關系,他也沒有直說~】
‘嗯。’
想到這裡,他的額發被剛才那隻男人的手撫過,翹起的部分被壓下去,男人的手浮著動物皮毛似的斑紋,手臂上也是一道道蜜色的痕跡。
“想問什麽?”
宋映洵問他。
崔碧靈想了良久,還是沒說出來。
他說:“算了,沒什麽。”
如果是必定的劇情走向,無論如何也得發生,只是時間先後。
他沉默的時候,宋映洵也沒有打擾。
過了一會兒,白發男人才收了手,低頭與他說道:“我收到了奉詔令,這幾日就得回異種王國。”
“這麽快?”
崔碧靈知道他是王國使節,一般而言任期都很長。
看來異種王國那邊的戰事也吃緊。
“我之前問過你一件事,”宋映洵垂眸說,“你考慮好了,這幾天告訴我。”
“訂婚?”
“我這次回去,也剛好和國王商議。”男人斟酌著說,“原本王上就有這種聯姻的意思。”
說完,他也俯下身,看著眼前人。
在異種王國的觀念裡,人類是很脆弱的。
長著與異種不那麽相似的外表,文化和科技很強勢,有ABO的性別獸性退化但又不徹底。
異種對這個國度有天生的迷戀,對他們的子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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