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種說法來源自民間的傳聞,懷疑一部分皇室成員舉止異常是因為有遺傳的病症。
崔碧靈一直好奇皇室和新月神祇的關系。
在所有神話故事裡,人類皇室被都描述為新月神和聖子的後代。
現在看來,新月神更像是某種未知的非人種族。
“神祇的祝福指的是什麽?”
他問教授。
“通常認為是平安順利之類的意味,也可以是帝國的繁榮和皇室千秋萬代的綿延……殿下是有別的想法嗎?”教授對皇室的說法也有興趣。
“我是想到後來的帝國大動亂。”
“教會裡曾經有過預言的記載……現在看來可能是當時的帝國遭到了入侵。”教授推了下眼鏡。
一整節課,教授都在談論神學理論,枯燥而複雜。
中途他又聽見那晚的奇妙呼喚聲,短促地叫他的名字,四周的其他人都沒有反應,只有他聽得到。
嗓音陌生,語調怪異。
他已經習以為常,過了一會兒,那聲音漸漸消失了。
【你的幻覺,還是靈異事件?】系統也覺得怪怪的,【你死了的弟弟們也沒必要跟著你吧,你們見過面嗎?】
‘沒有。’
光腦浮現來自首都星宮廳的通訊,崔碧靈起身去了教室外。
聯絡他的是皇室的一名特助。
宮廷的決定一向複雜遲緩,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出不了結果的,何況這次涉及皇子的婚事。
這次對方只是例行詢問近來在十二區的狀況。
“陛下在皇宮嗎。”崔碧靈反問。
“是的。”
“我這陣子會返回宮廷。”
宮廳特助聽到皇子平靜無波的聲音,反而舒了口氣。在近來不睦的皇帝父子之間做傳聲筒不那麽容易,而崔碧靈又格外冷淡任性,一發生矛盾只會對弘皇帝的示好視而不見,直到他自己回轉心意。
就連那些軍部成員也多少知道七皇子的脾性,但凡與皇子在宮廳處對交過工作事務的,都知道他不喜歡做退步,因而總是僵持。
棘手的是關於皇子聯姻的安排。
崔碧靈缺乏服從意識,讓他同意來自皇室的婚姻安排恐怕很不容易。
“對了,”特助也問他,“殿下,關於聯姻的人選……”
特助斟酌著與他列出了擬定的幾位配偶人選,建議他一一見面。
回到教室,神學教授正在談論聖子與新月神創立教會的歷史。
崔碧靈在位置上聽了半晌,轉而端詳身旁的人魚。
步野雪今日穿了黑T恤短袖,一雙手臂壓在桌面上,靠近手腕和虎口的位置有幾道疤痕,新的,不知道哪來的。
忽地抬起眼,與他對視。
“怎麽了?”
青年的眼睛像漆黑的曜石,不怎麽轉動。
“沒什麽。”
“紀錄片很無聊嗎。”
“有點。”
此時神學紀錄片的一幀畫面,恰好是新月神佇立在教堂門前求問聖子。
新月神在文藝作品裡的形象是半人少年,長著巨大的羽翼,雙目緊闔,總是穿著白色的衣袍。
作為祂的後裔之一,崔碧靈的模樣也有些與之相似。
他長著濃黑的烏木似的發色,面色蒼白,這會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山林霧綠似的貓眼,看著旁人的時候總是缺乏波瀾。
本質難以接近。
遙遠神祇的虛擬形象,與之相比顯得扁平無味。
紀錄片也因他變得無趣。
……
與此同時,崔碧靈被系統纏著不放。
【你看看你,把他盯得都不好意思了吧。】
‘我沒有。’
【宿主,你得多多關心他,問問他什麽想法,一起活動培養感情。】
系統瘋狂暗示。
感情?
系統所說的內容,對他而言既複雜又難理解。
崔碧靈原本是想敷衍任務,但又認為有必要得到系統的許諾。
——【如果完成一階段劇情,可以解鎖某一段原著的劇情、角色透露。】
比如他一直想知道的,皇室的秘聞。
嘟嘟——
光屏上浮起了即時信息。
此時已經臨近下課。
步野雪收到信息,低頭瞟了眼。
——如果你不喜歡被我看著可以告訴我
他頓了下,旋即看向身旁。
Beta少年支著下頜,冷綠的眼瞳一刻不眨,他看著新月神的紀錄片,眼神如常,即便他剛剛對寵物發了這種溫吞曖昧的信息。
崔碧靈看了半晌,又轉過臉與他說話。
恰好紀錄片背景插曲響起,他沒有聽清。
步野雪問:“什麽?”
崔碧靈蹙了下眉,挪近了與他耳語:“我說……我明天去見朋友,你和我一起。還有,情人節假期你打算怎麽過。”
他提到那個情侶的節日,也是一幅冷靜寡淡的樣子。
呼吸的氣息拂過耳廓,溫熱,柔軟的發梢輕蹭過面頰。
天氣炎熱,那件他穿的襯衣解了兩個扣子,露著一小段雪白鎖骨,掛墜在脖間微晃,在燈管下反光。
步野雪轉了下筆,移開視線。
如果是在海底的野蠻社會,以崔碧靈平日對人魚的習慣,早就被灌得懷孕。
……
下課鈴響起,話題暫時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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