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煦元一直記得這一幕。
易感期,他推開門,外面站著他的病弱竹馬,問他為什麽不和他去晚宴。
“什麽感覺?”
“……”
“需要我為你聯系醫院嗎,也許你需要抑製劑。”崔碧靈將帽簷抬了抬,仔細想了想,“但我記得你好像不用那些東西,因為不起效。”
“不用管我,”聞煦元咬著煙,瞥著他那張雪白的臉,很快挪開眼說:“你走吧。”
“你不難受嗎。”
“是很難受,”聞煦元將煙掐了,眉頭緊皺,“這種時候的Alpha有標記衝動……快點回房間。”
“你該找個Omgea。”
“……我不想要Omega。”
聞煦元沒忍住,走上前抱住他。
埋首在崔碧靈的頸窩,他身上有股沐浴之後的乾淨氣息。
沒有信息素,其他氣味也沒有。
“你想標記我?”
“嗯。”
答應的結果是第二天的講座誰也沒能去。
房子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兩個。
到了晚上,聞煦元才下樓去做飯。
他點了會兒煙,透過窗看過去,崔碧靈裹著毯子,這會兒還在睡覺。
在聞煦元看來一切都發生得像意外,但以崔碧靈的性格也不奇怪。
Beta從來不懂標記的意義,隻認為是緩解易感期的輔助手段,所以他覺得沒什麽。
又過了兩天,聞煦元陪他去聽了另一個講座。
到了傍晚,兩人回到了首都。
聞煦元約他共赴晚餐,在那家新開的位於最高建築頂層的餐廳,從那裡能見到最遙遠的夜景,很適合告白。
但他等了很久,崔碧靈沒有來,而是選擇去陪伴人魚。
不過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人魚早就是過去式了。
現在,崔碧靈又是單身。
聞煦元將眼鏡摘了,擦了幾下,又問他:“你今晚要吃什麽?”
他的竹馬端坐在那兒看窗戶,聞聲回眸說:“我想吃你做的面。”
不過,事實證明,雖然是孤A寡B的獨處,但崔碧靈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晚餐時分也心不在焉,崔碧靈與他說想去學校。
聞煦元馬上否了:“現在不行。”
“我沒有別的地方去,”崔碧靈往椅背一倚,忽地撩起眼說,“你是易感期快到了?你在這裡待著吧。”
“你不留下來幫我注射?”
聞煦元嘖了聲。
“醫生可以上門,你也可以去醫院。”
被他這麽一說,崔碧靈也想起之前見過的易感期狀況。
最後還是他給聞煦元注射了藥物才解決。
晚餐後,崔碧靈在院子裡待了一會兒。
從這裡看過去,遠處的麥田已經被夕陽染成橙色了,零零散散的中學生穿過那邊的窄路,嬉笑著叮鈴騎車而過。
聞煦元坐在他身旁,正與首都那邊聯絡。
他在和中央區的主教談典禮秩序的事,不知道為何提到了皇儲。
聞煦元對那邊說:“殿下大概不會去了。”
“……”
“幫你拒了。”他說。
“隨便吧。”
“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新月典禮。”聞煦元將通訊掛了,忽地問,“你為什麽決定來這裡?”
聞煦元看得出來他一直在走神。
到底在想誰,他也很在意。
養過的人魚,異種,或者其他人。
少年坐在他身旁,垂著眼簾,手指勾著一個草圈,這麽看過去並沒什麽情緒。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因為以後不會再來了,說不準以後也見不到你。”
“為什麽這麽悲觀?”聞煦元也問他,“我發現你這一年比以前改變了不少,你以前可不會在乎這些。”
“不好嗎。”
“對所有事都不在意就不需要思慮,一旦你開始在乎就需要考慮很多,弘皇帝他們怎麽想我不知道……但我是希望你不受瑣事困擾。”
聞煦元挑眉說著,從煙盒裡咬了隻煙,想了下又放回去了。
崔碧靈心裡浮想起了另一個話題。
與聞煦元坐在一起,很容易就聯想到那個任務。
按照劇情的設定,他的最後一個戀人是聞煦元,他的竹馬。
但是走完這個劇情之後呢。
人工智能克夜在想什麽?
克夜對角色有很多要求,怪異而曖昧,最終的目的是模棱兩可的存活結局。
一個俯瞰著人間的高維度生物,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他。
【可能它就是想看你戀愛的樣子?】系統揣測了一番,【難道,它的自我性別是男的?】
‘我們的對話,我猜它看得見。’
【是的,我們是它的萬分之一。】
‘為什麽它不回應我?’
躲在幕布後的人工智能,聽起來就像個神秘人物。
這樣奇怪的東西就應該被狙掉腦袋。
【你的想法很危險……但你肯定見不到它。】
臥室正被勤勤懇懇的機器人打掃著,崔碧靈只能去另一個房間。
大部分時候,他在聞煦元的房間出入自由,今年也一樣。
他趴在床上看以前收的古老漫畫書,聞煦元在床邊繼續公務通話,對面提到了皇儲,似乎是問起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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