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上風很聰明的提到了昨晚,如果簡矜寧這下子再想讓他下去,就得再重新找個理由。
除非是無理取鬧。
可若對方真的無理取鬧那般撒嬌讓他下去,賀上風覺得自己可能會無奈妥協。
所幸簡矜寧並沒有。
簡矜寧所有話頭都被堵了個遍,鬱悶的瞪了賀上風一眼,說了句:“......那就這樣吧。你要是擠我,我絕對會不客氣的把你踹下去!”
而後憤憤躺下。
賀上風彎彎眼,嗯了聲。
身邊多了個人,存在感過於強烈,簡矜寧沒心思玩手機,摁滅手機屏丟到枕頭邊,閉眼催生睡意。
可很快,他就發現這種做法是錯誤的。閉上眼睛清空腦袋之後,身體的其他感知也愈發強烈,拚了命的去感知此刻關了燈安靜的臥室,窗外一刻不停的連綿雨聲,以及身側不遠處躺著的大活人。
那感覺,就像是他的後背生出了許多無形觸手,瘋狂叫囂著想去扒拉對方似的。
簡矜寧:“......”
他鬱悶的換了個姿勢。
室內很黑,但眼睛適應了黑暗,也能看見屋內隱隱綽綽的陳設。拉上的窗簾阻隔了外面的雨景,但阻隔不了那悶沉的雨聲,透過縫隙無孔不入的鑽進來,仿佛連鼻尖都充盈著濕潤的雨氣。
這雨氣有點令人厭煩,總讓簡矜寧不受控制的想起他的噩夢,和最後在暴雨中慘死的結局。
說實話,他以前不這樣的,就像他喜歡看雨一樣,最喜歡的就是在屋子裡安安全全的看雨景,嗅著雨水的潮潤味道。
雖說不喜歡淋雨,但他不討厭雨的味道。
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有點變了,有些受不了下雨時空氣的潮濕感,總覺得那濕潤的雨氣裡,飄著點血的腥味。
大概就是從他做噩夢時開始的吧。
簡矜寧睜著眼,腦中胡亂的想,東一頭西一頭的,雜亂的緊。
偶爾他能聞到外頭的雨氣,偶爾又覺得這是幻覺,其實什麽也聞不見。然而漸漸的,在這虛幻的味道裡,卻慢慢夾雜著一點實在的,很冷很厚重的味道。被體溫烘出了一點淺顯的暖意,自帶一種令人被迫沉靜的感覺。
簡矜寧後知後覺,這似乎是從賀上風身上傳出來的。
......這人的存在感過於強烈了吧!
他憤憤的想。
雖然這麽想,但簡矜寧其實心裡並不生氣。
因為賀上風身上的味道說實話還挺好聞,而且有點令人上癮,又冷又冽的,像是初冬剛下過雨清冽的早晨,好像可以淨化過濾掉一切其他的雜質。簡矜寧之前就發覺過,這人和雨天很適配,鼻端嗅著這若有若無的味道,讓簡矜寧恍恍惚惚間覺得,潮潤清冷的雨氣剔除掉了令人作嘔幻覺般的血味,煥然一新,似乎又成了他的心頭好。
就很微妙。
簡矜寧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感受到了困意。迷迷糊糊中他翻了一個身,覺得鼻端好聞的氣息似乎更清晰了一點。
追逐著這點令人安心的味道,他睡了過去。
黑暗裡,一動不動宛若木頭人的賀上風清醒的感知另一邊小少爺由翻來覆去,再到逐漸安靜,隨後是睡著後無意識的慢慢往他這邊挪,直到最後徹底習慣了他的存在、把他當成無生命的抱枕一般隨意騰挪。
身上擱了小少爺一條腿、半隻胳膊,肩膀還抵著小少爺額頭的賀上風於黑暗裡微勾唇角。
瞧,只要耐得住性子,總會得到主動送網的獵物。
賀上風心情極好的翻身,伸手攬住了小少爺的身體,抱著人閉上了眼睛。
然而事實證明賀上風高興的太早,因為睡著了之後的簡矜寧過分的不客氣,也十分不老實。習慣了賀上風的氣息後總是無意識的往賀上風懷裡拱,而且非得把腿架在賀上風腰腹上,哪怕賀上風把他的腿按下去了、箍在懷裡,隔不了多少時間也會故態複萌。
這樣來回的蹭,饒是賀上風比較冷靜,也被蹭的不冷靜了。
半晌之後,越壓製反彈的越厲害、腹下聚著一團火的賀上風無奈坐起了身子,閉了閉眼,捏了捏小少爺的白皙臉龐聊表安慰,去了浴室洗冷水澡降火。
床上只剩簡矜寧一個人,於是睡的愈發肆意,恨不得佔滿整張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床外的雨聲和浴室裡的水聲混在了一起,比較吵人。睡著睡著,簡矜寧醒了,醒了後也不太清醒,感受了一番後閉著眼睛慢吞吞的從床上爬起,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外頭去。
嗯......有點渴,想喝水。
路過衛生間,聽見了裡頭有似乎有聲音,簡矜寧沒太在意,以為是雨聲。
然而喝過了水被涼水冰的微微清醒,回房時再路過衛生間,簡矜寧分辨出來了裡頭的聲音不是雨聲,是有人在裡面。這時候他也想起來了似乎自己下床出來時身邊並沒有人。
簡矜寧一挑眉。
衛生間裡面是賀上風?
那他在幹嘛,大半夜的洗澡?
簡矜寧想不通,也不打算往下深想。正要路過繼續回去睡覺,卻冷不丁的聽見衛生間裡面傳來一聲壓抑著的、性感到極致的悶哼。
混在淅淅瀝瀝的水聲中,極為突出。
同為男人,簡矜寧一下子就想到了這聲悶哼代表的含義。
不、不是吧?
大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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