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的正中央是一盤色澤鮮豔的水果。
桌面上還擺放著一些其他的菜肴,但都是被蓋住的。
再往後走,第三張油畫。
依然是一張肖像畫,看身形,是個女人,但這張肖像畫的古怪之處就在於,女人地臉完全被塗掉了。
不是用油畫顏料塗抹的,而是類似於鉛筆痕跡的黑色線條。
力道之大,甚至在畫紙上留下了劃痕。
陳歲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女人臉上的劃痕。
畫布深深地凹陷下去了。
他原本只是想試一試上面的黑色痕跡能不能擦掉,誰知道觸碰到這幅畫的時候,手指仿佛透過凹陷的畫布,摸到了一個會動的東西。
他猛地把手收回來。
全身上下一陣惡寒。
畫布上,女人的臉上那團黑色汙跡竟然開始蠕動起來,從破損的畫布上傾瀉而出。
陳歲頓覺不妙,轉身就跑。
除了他手上的蠟燭之外,身後那些微弱地燭光此刻正一點點被熄滅。
仿佛是什麽東西以飛快的速度追上來,帶動的風吹滅了燭火。
陳歲竭盡全力地往前跑了很久。
這走廊有這麽長嗎?跑到現在,居然還沒有跑出來?
又是鬼打牆?
陳歲停下腳步,喘了兩口氣,對著空氣呵斥了一聲:“出來!又是你吧,雨衣鬼?”
果然,這一聲呵斥起了作用。
一旁走廊地牆壁上,漸漸浮現出一團濕漉漉的人形。
人形動了動,往前走了一步,赫然就是老熟人。
雨衣鬼身上始終往下滴著水,看到陳歲,有些不好意思的舉起空蕩蕩的手套,打了個招呼。
他都快成鬼打牆專業戶了,哪裡有鬼打牆,哪裡就有他。
陳歲看了一眼身後,對雨衣鬼道:“我知道鬼打牆是你的工作,你繼續打你的牆,別停下,你只需要給我指條路,往哪裡走能出去。”
所謂的鬼打牆,其實就是蒙騙一切感官。
你眼前看到的是一條筆直的走廊,你以為你一直在走直路,實際上可能是一直在原地打轉。
陳歲沒有讓雨衣鬼停下鬼打牆,是因為他覺得此刻正在他身後追趕他的那團黑影,也被鬼打牆蒙蔽了。
一旦雨衣鬼停下鬼打牆,身後那個東西說不定會追隨著他下樓。
樓下還有那麽多人,而這個黑影,顯然是他觸碰了不該觸碰的東西而被吸引出來的。
他不能連累樓下的人。
雨衣鬼瞬間明白了陳歲的意思。
他用他空空蕩蕩的手套,對著一面牆指了指。
陳歲沒有猶豫,幾乎是第一時間朝著那面牆撞了過去。
像是撞進了一層水膜,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二樓到三樓之間的樓梯口了。
好險。
陳歲順著樓梯,想要繼續向上探索,卻發現,這個地方壓根就沒有通往三樓的樓梯。
不應該啊,剛才在外面觀察的時候,這個地方明明還有第三層,甚至三樓再往上,還有個天台。
一般的樓梯構造應該是連通一道三樓的,可這個地方,竟然隻連通到二樓。
壓根就沒有地方能上得去三樓。
難道通往三樓的樓梯在二樓的某個房間裡?
陳歲可不想現在回到那個走廊裡。
他手拿著蠟燭,順著樓梯往下,打算繼續探索一下一樓。
剛走下樓梯,就發覺不對勁了。
一樓的燈光完全熄滅了,剛才那麽多和他一起進別墅的玩家居然都不見了。
仿佛整個地方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是其他玩家在剛才發生了變故,全部死了,還會他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裡世界?
陳歲站在樓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看了一眼系統面板上的時間,發現面板上顯示的時間走地很快。
時間流速有問題?
陳歲又看了一眼二樓拐角處的落地鍾。
上面的秒針飛快地在表盤上轉動著,下面地大鍾擺在以不同尋常的速度迅速擺動著。
所有的一切仿佛被按下快進鍵。
然後——落地鍾裡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咚咚咚……”
鍾聲一共響了八下,預示著八點已經到了。
晚餐時間。
八點一到,所有的時間流速又都恢復正常了。
一樓左側的廚房門忽然被打開。
端著銀色餐盤的傭人穿著清一色的統一服裝,頂著同樣的一張臉,面無表情地把菜肴端上餐桌。
八點的晚宴,是必須參加的。
陳歲只能硬著頭皮往樓下走。
傭人點燃桌上的蠟燭,幫陳歲移開了椅子,示意他坐下。
看著這些蒼白的,一模一樣的面孔,陳歲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
這些人仿佛是從同樣的模具裡壓出來的。
就像是流水線上的商品,不管之前是什麽樣子,只要往同樣的模具裡一壓,出來的時候,都栩栩如生,一模一樣。
金魚陶瓷……
難道這些傭人都是陶瓷做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也太逼真了吧。
而且陶瓷做成的人,怎麽可能到處走動?
為了驗證這一想法,陳歲在坐下後,趁著其中一個傭人端菜的間隙,忽然站了起來,用力地挪了一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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