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沉悶而蒼老的痛呼聲寥寥一瞬便傳遍了整個靈山。
原本還在四散延伸出去的藤蔓聽到這聲音,立刻退了回來織成一個巨大的保護罩,將巨樹保護其中。
孟庭將弑天插入一旁的地下,抱著手臂靠在上面:“出來談談唄,你總不想看我把整個靈山給你掀了吧。”
話音一落,最先出現的老者再次出現在孟庭的眼前。
似乎是在孟庭的攻擊下受了重傷,他的面色有些發青,輕咳了幾聲:“沒想到你著實是有些本事的,我很欣賞你。”
孟庭欣然接受他的誇獎,畢竟自己的實力確實不允許他低調。
只是不待孟庭開口,變故突至。
孟庭的腦海中,碎魂的吸引再度出現,劇烈地疼痛使他扶著弑天跪倒在地,手背青筋虯結,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滴落。
這是前兩次遇見碎魂時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況,這次碎魂的境遇怕是不尋常,他在劇烈地疼痛中思考著。
與此同時,自巨樹之中爆發出一陣與孟庭靈力極度相似的金光,巨大的氣流將火急火燎趕來的布布當當掀翻在地。
當布布掙扎著站起身來繼續充當人形穩定器時,那場面頓時讓眾人凝固。
無數的藤蔓穿透了孟庭的身體,把他高舉在空中,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的枯葉上,驚起一隻又一隻偽裝的枯葉蝶。
布布當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恐萬分之中,布布怒喝一聲,身形暴漲起來,幾乎和那棵參天巨樹一般高。
當當也用盡全力展開鬼霧攻擊那老者的靈海。
然而,那藤蔓卻像是抽水泵一樣,源源不斷地從孟庭的身上抽取靈力來壯大自己。
原本就被那藤蔓克制的二鬼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終於在布布被藤蔓幻化出來的大腳一腳踩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當當則被藤蔓捆住,紫色的汁液在他的靈體上濺起一陣白煙,慘叫聲幾乎穿透雲霄時。
孟庭猛地睜開了眼睛,穿透他身體的藤蔓被震斷後瞬間枯萎。
他的眼睛閃著詭異紅光,原先出手皆是正氣凜然,金光凜凜的靈力,此時卻染上了妖異的紅色。
他渾身浴血,紅色的靈力外放,臉上沒有什麽情緒變動,卻給了老人一種無法忽視的恐懼感,讓他的脊骨一涼,下意識想退。
可孟庭沒有給他退的機會,化作一道白虹裹攜著磅礴的靈力威壓出現在他的面前,弑天與他展開的屏障再度交接在一起。
只不過,這一次孟庭沒那麽好脾氣,他歪頭笑了笑,笑意森冷而又恐怖:“你知道你妖化的碎魂是什麽嗎?”
“代價,你承受不起!”
不待話音落地,紅色的靈力再度爆開,震碎了老人的抵抗屏障,將他逼回了巨樹本體。
孟庭的樣子似乎也嚇到了布布和當當,他倆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輕喚了一聲:“老大……”
可孟庭就像沒有聽他們的聲音一樣,在空中一步一步走向巨樹,每一步都爆開一陣強大的氣流。
可忽然,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面前一臉疼惜的席陽,聲音卻不變:“你也要攔我嗎?”
席陽搖了搖頭,欲言又止,幾次開口又閉上,最終隻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來晚了。”
孟庭不理會他,只是不緊不慢地想要繞過席陽,可錯身而過時,席陽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聲音像是受傷的小狗一般可憐:“別去,這是鶩羌的陰謀,他在逼你站到他的隊伍!孟庭……別去………”
天色漸晚,遠處的夕陽如火,孟庭的臉色終於軟和了一些,他眼眶微紅:“可我差點就再也想不起你來了。”
聞言,席陽一把將他擁入懷中,輕拍著他的背:“孟庭,我對你的愛,在這些等待你,尋找你的日子裡,早已蓬勃……我從來不需要你回應,我愛著你就會永遠愛著你。所以……哪怕你記不起來,我也會讓你再一次愛上我。”
說著,他捧起了孟庭的臉,與他額頭相對:“信我。”
在席陽的安撫下,孟庭暴躁的情緒逐漸穩定,靈力也逐漸恢復成為原本的金色,就像緊繃的弦突然松懈,孟庭脫力暈倒在了席陽的懷裡。
而原本的巨樹自見到席陽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是兩股顫顫,席陽那一股讓他窒息的威壓生生將他憋得喘不過氣。
席陽將孟庭攔腰抱起,放到了布布當當身邊,叮囑道:“好生照看他。”
隨後轉身看向從巨樹上顯出身形來的老者,與對待孟庭時的態度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冷漠,威嚴,居高臨下冰冷地審視著老者:“羅崖,你可還有什麽要辯白的。”
羅崖立刻跪倒在地:“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他是您鍾愛之人,我若是知道,定不會傷害他的。”
“哦?”席陽似乎對羅崖的態度不甚滿意,走近了幾步,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凌遲羅崖的意味:“那你不知道主神?還是不知道主神對於我的重要性?”
羅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盡量伏低身子。
席陽看著面前戰戰兢兢發抖的羅崖,強忍著怒氣:“當初我助你凝丹,助你修煉擁有保護一方山水的力量。”
“為了什麽?”他自問自答。
“為的便是如若你發現主神碎魂立刻告知我。”說著他閉上了眼睛,良久後緩緩睜開:“可是你卻囚禁他的碎魂,甚至與外族墮神勾結,企圖妖化他,將他拉入墮神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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