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微微一愣:“我...”
“你肯定沒有,你連學都打算退的人,怎麽可能記起來請假。”戚霄苦著臉瞪手機屏幕。
謝冬菊三個字閃爍來、閃爍去,閃爍得戚霄想找個地縫轉進去。重活一輩子的人了,他竟然還能害得老媽擔心?
戚霄手忙腳亂按接聽鍵:“媽,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沒出事就好。”電話另一頭,謝冬菊微微松了口氣,“我和你爸早上剛聽說極地出事了,你們班主任就打電話說你沒去學校。對了,洛天就是極地的吧?極地出事他受影響了嗎?受傷了嗎?”
謝冬菊沒提這茬兒還好,她一提,戚霄又想到了自己拍過玻璃的手。
手傷成這樣,能瞞一天兩天,卻沒法一直瞞到長好,戚霄只能選擇坦白。
“洛天倒是沒受影響、也沒受傷。”戚霄期期艾艾,“但我手...受了點小傷。”
“你受傷了?嚴重嗎?”謝冬菊聲音瞬間拔高,“你在哪兒呢?我跟你爸這就去接你。”
雖然戚霄解釋了不嚴重,又解釋早已經處理過了,謝冬菊依舊堅持著要來接,並且一邊堅持,一邊已經坐進了車裡。
看了眼自己身上粘血的衣服,戚霄放下電話就拽洛天:“快快快,快脫我衣服。”
洛天愣了愣,灰色瞳孔裡波光湧動:“現在?”
“想什麽呢?趕緊給我找身衣服換換。”戚霄急匆匆拉開衣櫃。隨便找了件洛天的衣服,戚霄單手努力脫上衣:“我爸媽馬上就到,我不想被他們看見這樣。”
洛天理解了戚霄的意思。
倆人忙忙活活換完衣服褲子,戚霄隨手把髒衣服往書包塞。剛塞進去,他又反應過來:就這麽把衣服帶回去,那不白換衣服了嗎?
於是,戚霄又忙忙活活往外掏衣服,連帶著什麽書本、筆袋、卷紙的也被卷了出來。
“真是越忙越亂。”把髒衣服扔到一邊,戚霄和洛天又手忙腳亂收書包。
在謝冬菊下個電話打來的時候,戚霄蘿白剛在洛天幫助下把書包拉鏈拉好。
“不不不,不用上來,我自己下去就行。”戚霄對著電話各種保證,“放心放心,書包洛天幫我拿,傷手肯定保護好。再說我手也沒什麽大事,沒縫針沒縫針,就玻璃劃了幾條口子,長長就好了。”
即使這樣,真正看見戚霄的時候,謝冬菊依舊紅了眼圈:“霄霄,怎麽弄成這樣了?”
戚玉鵬也緊緊皺著眉頭:“這還叫沒大事?是不是遇上校園暴力了?真遇上了你跟爸媽說。”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為了安撫老爸老媽情緒,戚霄又是撒嬌賣萌,又是拍胸脯保證,又是指著洛天對天發誓,“有他保護我,什麽暴力都沒有,你們盡管放心。我這就是昨天不小心劃傷了,還是洛天送我去的醫院。”
雖然戚霄指天畫地發了誓,謝冬菊和戚玉鵬依舊不放心。
倆人簇擁著戚霄上了車,一個給學校打電話請假,一個開車載著三人又去了趟醫院。換完藥,又聽了醫生的話,謝冬菊紅著的眼眶才稍稍好了那麽一丟丟。
但也只是那麽一丟丟。
“你這手好之前,可別想到處亂跑了。”謝冬菊下了死規矩,“周末放假都老老實實待家裡。”
“對,以後上下學都接送。”戚玉鵬也補充,“不對,我一會兒要和你叔嬸帶戚琦去B市,小楊開車,你這周沒人送啊。要不這樣,你這周就乾脆請假,等我們周末回來的,你下周再上學。”
要是平時,不能亂跑+家裡接送倒也沒是什麽,但現在,戚霄剛跟洛天親過小嘴、牽過小手,他們甚至談完了養不養的事,卻還沒把關系定下來。
定關系這事,總不能電話裡說一說,或者短信發一發就完了吧?趁著學校課間好像也不太合適?何況老爸老媽已經給自己請了半周的假,就算想趁著課間說,也得等下周才有機會。
半周啊,這種事拖著半周,是不是太久了?
每每想到這裡,戚霄心臟就忍不住急切的蹦躂。
然而蹦躂著蹦躂著,戚霄又感覺出來不對勁兒,按說他這邊蹦躂,洛天那邊也不應該太平靜,怎麽他都到家這麽久了,除了詢問是否到家的短信,洛天就沒再發來過別的?
該不會,洛天其實,並不像自己這麽急切、這麽蹦躂吧?
這個猜測一冒出來,戚霄就下意識嘟起了嘴。
隨即,戚霄又想到:顧大爺說過,洛天被他媽媽傷到了,所以不敢欠誰錢、不敢依靠誰,也沒誰能讓他靠。
現在洛天主動提了讓自己養,這就意味著他信任自己、願意依靠自己。都信任自己、願意依靠自己了,為什麽卻不像自己這麽急切和蹦躂呢?
翻來覆去想了好一會兒,戚霄決定不想了,他要直接問。
-你幹嘛呢?
短信發過去了幾分鍾,洛天慢吞吞回過來。
-馮輝奶奶死了。
愣了愣,戚霄趕緊撥電話過去:“她怎麽突然就...你們把馮輝的事告訴她了?”
“沒有。”電話裡,洛天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她鄰居兩口子是記者,市一醫院和極地現場,都是他們拍的照。馮奶奶去早市買完東西,回家的時候剛好聽見鄰居在說。”
聽說唯一的親人就這麽走了,換誰身上都承受不住吧?何況還是八十多歲的老奶奶。戚霄默默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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