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離開會議室下樓後,會議室裡的人才漸漸騷動起來。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道士忍不住嘀咕:“他說的倒是輕松,我要是有他那本事,也用不著躲在後面啊。”
他同伴跟著他忿忿不平:“我敢說他與那妖物對上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我們去了還不是送死麽?”
“也不知如今這世道是怎麽了,近幾年來的妖物越來越猖狂了,咱們這種蝦兵蟹將根本不頂事兒啊……又不是人人都有張今淮的水平。”
張今淮作為年輕一輩兒的道家領袖,天賦驚人,聲名遠播,明明和他們同齡,道法卻讓他們拍馬不及。
這既讓他們憧憬,又忍不住心生嫉妒。
“你們聽聽他剛才那口氣,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一個長相陰柔的男人陰陽怪氣地道,“一個副會長而已,大家看在張家的面子上推舉他上台,可真論本事未必能趕得上我師父。”
哪個傻子說話這麽沒邊沒樣?
眾人聞聲望去,看清說話的人的相貌後,面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厭惡之色。
“彭謙,你師父他修旁門左道下三濫的招數,還好意思跟張道友比較?”有人不屑道。
他們雖然嫉妒張今淮,可他們敢承認自己的確比不過人家,畢竟張道友的本事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彭謙聞言大怒:“我師門修習的是祖傳的巫術,你不懂就不要瞎說!”
“你快拉倒吧,巫術本就是旁門左道,你師門修習的還是最下等的禁.書《魯班經》,想來你師門早年應是下九流的木匠出身,根本就不屬於我正派道門一支!”
道家自古以來最看中出身,一來道家注重傳承,出身意味著你的道術水平,二來則是為了避免民間的野道士敗壞他們道家的名聲。
彭謙雙目赤紅,呼吸急促道:“你放屁——!”
眾人剛才一直被張今淮訓斥,早就壓了一肚子的不滿,此時對著彭謙仿佛找到了一個發泄口,紛紛開啟炮火。
“聽聽他剛才說得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你師父以厭勝術行走於豪門商貴圈,大肆斂財,行事卑劣,違背我道門初衷,蒼天有眼,早晚有一天他會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也不知是誰給他通過的入會申請,腦子進水了麽?”
“恥於與他同伍,跟他在一個房間裡呆著都覺得晦氣!”
“你快少說兩句吧,萬一他懷恨在心,背後裡偷偷詛咒你怎麽辦?偷你一根兒頭髮,那不都是小事兒。”
“切,他敢麽?”
“走走走,都趕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現下最重要的是提高道術,今天還不夠丟人麽?”
彭謙臉色扭曲,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指著他們,嘴唇不停地顫抖,話都說不出來了。
眾人可不管他聽了之後作何感受,發泄完舒坦後,就拍拍屁股揚長而去。
隻留下彭謙在空蕩蕩的會議室裡站著,他透光窗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臉上慢慢地浮現出陰狠的神情。
張!今!淮!
……
第二天一早,景澄就接到了王助理的電話,告訴他車已經停在學校外面了,他出來後隨時都可以走。
景澄在上次來學校時就知道上京市堵車現象很嚴重,所以他決定早點離開。
從宿舍樓出來後,景澄跟秦炎他們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飯,期間傅樂一直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得知他吃完飯就要回家,還眼巴巴地問他能不能跟著他一起去景家。
景澄:“……”
秦炎故意咳嗽了一聲,眼神示意傅樂“你當我死人啊,我還沒去過他家你居然敢先我一步?”
傅樂欲哭無淚地說:“真是邪門了,我從昨晚回宿舍就開始倒霉……喝水嗆到鼻子,洗漱的時候牙刷掉進馬桶,還把馬桶給堵了!回房間時不知道被什麽拌了一下,臉朝地,鼻子磕到地板,摔得直流血!你看看我的鼻子,到現在還腫著呢。”
他指著自己的紅通通的鼻梁,兩隻眼睛同時朝自己的鼻子看,生生將自己的眼睛瞪成了鬥雞眼,顯得滑稽而可笑。
景澄無奈地說:“你跟在我身邊不如跟著秦炎,他身上帶著我給他的護身符。”
其實他更想說,自己身上陰氣重,只會讓傅樂更倒霉,而秦炎身上陽氣重,那些不懂事的小鬼不敢招惹他。
何況傅樂臉上沒有死相,說明這些倒霉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傅樂頂著秦炎幾乎要殺人的目光,硬著頭皮道:“那……能不能也給我一張護身符,我可以出錢買。”
景澄歉意地衝他笑笑:“有錢也買不到了,畫符需要的黃表紙用完了。”學校裡用過美顏符的女同學太多了,他的護身符都賣脫銷了。
傅樂:“……”
我,真是好慘一男的。
秦炎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之前是誰說自己相信科學,給你護身符你都不要,現在你還有臉開口?”
傅樂喪著臉:“我哪知道自己會突然倒霉啊。”
景澄臨走前想了想,道:“要不……你今天可以去我的房間住?秦炎就在隔壁。”
傅樂期待地看向他炎哥,見證我們多年友誼的時刻到了!
秦炎:“……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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