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小輝的肚子在景澄的連環拳擊下恢復平坦。
觀察仔細的小輝媽媽正要松一口氣,突然她瞪大雙眼,於是這口氣還沒松出口又提起來:“嘶——”
卻見小輝的臉不知何時突然漲得紫紅,張大了嘴巴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模樣。
景澄正用中指用力按在他的胸骨窩處(咽喉下面的小窩窩)。
仔細一瞧,那處穴位的皮膚都被壓出淤血變成紫紅色了,這就好比有個人用力掐住你的嗓子不讓你呼吸一般,難怪孩子那麽痛苦。
圍觀的幾個大人面露不忍,紛紛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吐!”一聲短促有力的低喝。
景澄突然中指彎起,用力叩擊那個紫紅色的部位。
“嘔———咳咳咳咳——”小輝低頭,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嘔吐聲和咳嗽聲。
伴隨著小輝的咳嗽聲,有一隻通體漆黑、足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肉蟲從小輝的嘴裡飛出來。
景澄眼疾手快的一甩手術刀,將那隻想要逃跑的肉蟲釘死在地上。
“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那把穿透了肉蟲,入地三分的手術刀。
沒人敢說話。
刀身明亮,微微反光。
以刀為中心,光潔的瓷板磚一寸寸向外開裂。
再看那站在人群中間,穿著病號服頭頂白紗布臉色蒼白的少年,那弱不禁風的模樣。
他們渾身一寒,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作者有話要說:
男醫生:這年頭,只要長得帥,腦子有病也有人愛。
橙子:……
男醫生:有的人,你別看他長得弱雞,其實他比誰都能打。
橙子:……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男醫生:咳,算了,當我沒說。
第8章
淡淡的黑煙自蟲身浮起,一股濃鬱的惡臭瞬間蔓延到整個房間。所有人都捏住鼻子,眉頭緊皺,忍住這股氣味帶來的反胃感覺。
景澄快走幾步,靠近手術刀的位置,俯身觀察。
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眾人:“……”少年你的嗅覺難道失靈了嗎?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眾人仿佛身置於武俠劇中,尤其是景澄單手甩刀而出的那一刻,仿佛要脫口而出:看我飛刀!
人不可貌相……這是這一刻病房裡所有人腦海中的共同想法。
景澄倒沒覺得自己是在炫技,在他所在的那個年代,十三四歲的孩子就能上戰場,大街上隨便找個爺們也都會耍刀弄槍。
正因盛世無鬼神,亂世多妖魔。有戰亂就有血腥,就容易滋生怨氣,陰盛陽衰,以致鬼神當道,妖孽橫生。凡人保家衛國,他們除魔衛道,所以“亂世武力至上”不是說著鬧著玩的。
對付這種邪蟲,景澄就習慣性暴力碾壓,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與現在的和諧社會相比,是多麽的格格不入。
大概是病床上躺了幾天的原因,景澄還覺得自己有點手生,擱在往常,他都是一刀斃命。
而現在,這彭躓的八隻足翼還在掙扎呢……
“咳咳——咳咳咳咳——”
房間裡隻余下小輝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其余人愣愣地圍觀這一幕,大氣不敢出。
老太太最先反應過來,上前去給咳嗽不止的孫子拍拍背,欣喜若狂地說:“好了,這次是真好了,肚子小了,也不喊餓了……”
景澄從容不迫地蹲下身,將那隻彭躓身上插的手術刀拔下來後,又連插了數刀,彭躓垂死掙扎之時,綠色的血液在瓷板磚的縫隙中蜿蜒。
幾息過後,蟲子終於停止掙扎,景澄這才撒手。
眾人:“……”
即便知曉這隻蟲子是導致孩子身體異變的始作俑者,但當他們看到地上那一灘被搗成爛泥幾乎看不出原樣的屍體時,再去看向景澄的眼神都很複雜。
怎麽說呢,有點一言難盡吧。
景澄卻毫無所覺地起身,隨手拿一張紙擦去手背上被濺到的鮮血,對老太太道:“我剛才叩擊小輝的天突穴,是為了讓他盡快將彭躓吐出來,可能力度有點大,他的脖子這幾天會腫,你們回家給他衝泡胖大海,喝幾天就好。”
小輝咳嗽了一會兒就好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吐出來一隻蟲子,卻隱隱約約知道是眼前的這個哥哥救了他,因此對景澄很有好感。
七八歲的男孩兒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對自己差點死了這件事毫不在意,身體好了以後立馬根沒事兒人似的,好奇地摸摸自己的肚子,仰頭對景澄道:“我現在肚子不餓了,哥哥你好厲害!”
景澄正要露出笑容,卻目光一凝。
他注意到小輝在仰頭動作間,脖頸處露出的一條紅線。
那條紅線原本隱藏在衣服裡,在小輝仰頭跟他說話時才露出來,若不是他眼尖,還真發現不了。
紅線上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陰氣,這讓他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大師!我們全家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好了!真是太感謝了!”小輝的父母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面上帶著狂喜的神色。
尤其是小輝媽媽,她此時更是恨不得打醒之前嘲諷對方的自己,人家這可是有真本事的!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問難,希望大師不要怪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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