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不過張今淮此時正站在旁邊,他不敢想,也不敢說。
“……我們後來一大幫子人到那裡,連個菜湯都沒喝著,全程就給人家打下手。”張寶豆歎了口氣道,“原本我還以為他是哪個深山老林裡出來的‘小怪物’,後來才知道人家居然是個高中生,富二代。”
張寶豆搖搖頭,道:“難怪師祖常說修道之人天賦很重要,我這種沒天賦的,練上十年功,都比不過人家一呼一吸。”
張今淮沉著臉一言不發。
那名挑起話題的張氏弟子就站在張今淮身旁,被他渾身散發的低氣壓所攝,氣都不敢喘了。
隻好小聲安慰道:“你別妄自菲薄啊,平時也沒見你努力過,現在才想起來跟別人比較,這不明擺著的事麽。”
張寶豆:“……”
話雖如此……可你這真的是安慰嗎?也太打擊人了吧。
他左顧右盼,有意轉移話題道:“哎?那個據說是景道長徒弟的小同學呢?你有沒有看見他?”
他們把人帶過來,肯定要保證人的安全。
見秦炎孤零零地遠遠站在舊樓入口處,抬頭望著大樓,不知道在想什麽,張寶豆連忙跑過去招呼對方:“秦同學,你趕緊過來,那裡不安全。”
秦炎身上一堆符篆,用景澄的話說“他們就是全軍覆沒了,你也能安然無恙地等我過去”,所以他對張寶豆的話並不放在心上。
但為了避免麻煩,他還是走過去了。
“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我們是誰吧?”見秦炎如此聽話,張寶豆心情極好地給他介紹,“跟著我們身邊絕對安全,這是我們道家協會的會長,也是我們龍虎山張家這一代的掌門人張今淮,這位是門派的長老張宏先前輩,這位是……”
秦炎原以為他們叫他過去是為了商量事,不料卻被對方強行介紹一波,心中不耐,面上有些敷衍地說:“原來如此,真是失敬。”
難怪每次搶怪都搶不過在我家橙子,淨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大家只不過是臨時組隊,他又不是道家人……
夜裡天色太黑,張寶豆沒仔細注意他臉上的表情,繼續叮囑道:“你這次只需要安分地呆在我小師叔的身後就行,千萬別主動惹事,妖魔凶惡狡詐,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它們的圈套。”
圈套……是幻境麽?
秦炎想起自己之前進入的幻境,突然還想再進去一次看看。
那天晚上回去後,他心裡疑惑,就跟景澄講述了他在幻境裡看到的事,熟料景澄聽完後臉上的表情很是奇異,令他不得不懷疑他在幻境裡看到的那些事,很有可能就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當時心裡有一個非常強烈的念頭:那是他和景澄的前世!
然而景澄似乎意識到什麽,不論他後來怎麽旁敲側擊,都沒有再提這件事。
思及此,秦炎裝作不在意地問道:“你們修道者,有沒有可能記起自己的前世?”
“你問這個做什麽?”張寶豆狐疑道,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臉上露出興奮地神色,忙不迭又問道,“難道你師父想起自己的前世?他前世是不是某個傳說級道家大佬?我說他怎麽這輩子這麽牛逼,原來是開了掛的?”
“……”
秦炎輕咳一聲,道,“不是,我就是好奇,隨口一問。”
張寶豆有些失落地“哦”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你說的這種在道家稱為‘轉世重生’,也就是三魂七魄未散,靈魂完整地去投胎,這是極少數的情況,萬萬人裡不足其一,非大氣運者不能行,至今沒聽說過有哪一位先賢是帶著記憶轉世的。”
秦炎:“……”那你剛才那麽激動做什麽?
想了想,他又問:“那穿越呢?有沒有這個可能?”
“這個……”張寶豆推推眼鏡,面容嚴肅道,“從科學的角度來看,穿越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你的速度快過時間!不過嘛,”他表情一轉,又神神秘秘地說:“在咱們玄學界,穿越是存在的,據我所知就有兩例……”
秦炎心頭巨震,還未來得及問什麽,就被旁邊的人打斷。
“張寶豆你是不是皮癢了!”張今淮陰冷的聲音在黑暗裡陡然響起。
張寶豆:“……不癢,我昨晚剛洗了澡。”
“廢話那麽多,你給我去最前面引路。”
“小師叔,我也是第一次來啊……”
張今淮冷冷地看著他。
“……喳。”
張寶豆做了個小太監躬身哈腰的姿勢,老老實實地跑到最前面引路。
舊樓曾經是個商場,所以一樓大廳面積很廣,劃分的商鋪還在,沒有貨物,已無人看管。
眾人打著手電進去,空蕩蕩的大廳裡沒有一絲活氣,漆黑一片,無邊的黑暗仿佛要將進來的人吞噬。
陰冷的氣息鋪天蓋地朝著眾人襲來,無處不在。
羅盤上的指針轉速更加瘋狂了。
眾人心裡一沉,深深認為此行不能善了。
他們道協的副會長就在這裡,沒什麽可怕的。
幾個年輕的道士的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張今淮的方向。
張今淮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動作從容,腳步生風。
秦炎慢吞吞地走在最後面,捏著手機,傅樂剛才發來信息,說景區那裡已經處理完了,問他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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