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看著景澄, 猜測道:“應該是沒成功, 不然你也沒有機會‘救’她了。”
“……”景澄無語了片刻, 什麽叫做“我沒有機會”, 說的好像他上趕著倒貼似的。
傅樂忍不住道:“難道是富家少爺提前發現了小情人的陰謀,找人把她給做掉了?然後小情人化為厲鬼,對富家少爺糾纏不休?正好你路過, 把厲鬼超度了?”
“…………”
景澄難以言喻地看了他一眼,對他比了個“打住”的手勢:“你別瞎猜了,聽我說完。”
傅樂:“行吧。”
景澄這才徐徐道來。
“少女下蠱成功, 做到了讓心上人從此眼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自然是滿心歡喜,然而富家少爺失了魂般的舉止, 看在別人的眼裡卻很詭異了,最先發現異狀的是當家主母,也就是富家少爺的母親。”
“富少的母親年過半百,常年禮佛,對神鬼之事很是敬畏,認為自己兒子可能是被某個妖魔鬼怪附體了,果斷請來了當地很有名望的禪師,讓他做法事除掉兒子身體裡的邪祟。”
“老禪師曾雲遊四海,見多識廣,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告訴富少母親她兒子不是邪祟入體,而是中了蠱,還是苗疆最毒辣的蠱毒——情蠱,問富少是不是招惹了苗疆的草鬼婆。”
“主母一聽就知道是她兒子帶回來的女人搞出來的事,不然富少為什麽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把那女人帶回來沒幾天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解除情蠱很麻煩,要麽讓富少終身不得離開施蠱之人身邊,與其白頭偕老,那麽蠱毒一生都不會發作。要麽就是取施蠱之人的心頭鮮血一碗令中蠱人喝下。”
說到這裡,景澄停頓了一下,斟酌道:“心頭血在中醫上意指為‘心所主之血,來源於脾胃化生的水谷精微,於心氣推動下,流注全身’①,是人體內至關重要的血液,一碗心頭血流下來,差不多就是在以命抵命。”
秦炎摸摸下巴:“這麽說……富少的母親選擇了第二種?”
景澄點點頭,並不意外他能猜出來,畢竟他提示的太明顯了。
“主母是個狼滅!”傅樂咂咂嘴道,“苗疆少女不過是希望情郎對她一心一意,富少的母親卻想殺了她?”
景澄:“……”
秦炎道:“這很容易理解。在那位主母的眼裡,少女就是他兒子身邊的定時.炸彈,與其讓兒子一直被少女控制,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徹底解決麻煩。”
“沒錯。”景澄說,“主母當晚就找人把少女抓起來關進柴房,剖開了她的心臟,放出一碗血給她兒子喝了。”
秦炎:“……”
傅樂:“……”
果然夠狠!
“少女受了重傷,被扔到亂葬崗,就剩下一口氣,魂魄都離體了。然而富少喝了血後卻一直昏迷不醒。主母隻好又去求禪師,禪師卻已杳無音訊,雲遊四海去了。”景澄頓了頓,道,“正巧我和同伴路經那裡,發現了少女的一魂一魄。”
“我見她魂體怨氣衝天,若是死亡,必定會化為厲鬼,為禍人間,便出手將她還魂了。”
傅樂聽完點評道:“雖然故事老套沒新意,人物也不夠吸引人,但是我還是得說一句‘牛批’!還魂後呢?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嗎?如果不是,那我得給個差評。”
景澄:“那你得失望了。那蠱蟲被少女精心養了多年,極為戶主,少女生命垂危,蠱蟲自然能感覺到,它掙扎著不肯離體,所以才導致富少昏迷。少女還魂後蠱蟲才離體而死,她不甘心,回去質問富少誓言可否作數,然而富少醒來後卻什麽都忘了,根本就不認識她,認為她是個亂攀關系的瘋子,矢口否認……最終少女的族人不遠千裡將她帶走了。”
傅樂:“……不是,她就沒報仇?那富少的老媽差點把她害死,不對,是已經害死了一回吧?”
景澄:“她平安找回去,主母看見她竟然還活著,自己就把自己嚇成了失心瘋,一病不起了。”
傅樂:“……好吧,姑且算是惡人有惡報。唉,希望這個苗疆少女長點心眼,別在被外面的渣男騙了。”
景澄心想,百年前就是這苗疆柳氏女和陳家糾纏不清,想不到百年後柳氏女的後代到底還是嫁到了陳家,可見命運這東西兜兜轉轉,自有緣法。
唯一慶幸的是,陳家的渣男屬性沒有遺傳到陳老大身上,這一代的柳氏女還算嫁對人了。
秦炎卻問出自己的疑惑:“已經魂魄離體,快要死了的人,還能還魂嗎?”
景澄短促地笑了一聲,回答:“按照常理來說,的確是不可以的,一般的道士也做不到給將死之人還魂……但是我不一樣。”
秦炎看著他,他覺得景澄的表情有種說不出來的意味,神采飛揚,唇角上揚的弧度似乎透露著無言的猖狂與囂張。
——老子就是這麽厲害,你不服不行。
這表情放在其他人的臉上,只會令秦炎感覺對方欠打令他拳頭癢癢,但是由景澄做出來,他卻覺得很可愛,令他鼻子癢癢。
此時秦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看向景澄的目光是多麽的灼熱,以至於景澄立馬就察覺到了。
景澄抬眼就看見秦炎怔怔地看著他,目光溫柔含情,深邃的眼神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其中。
景澄聽見自己的心臟忽然就“咯噔”一聲,極為清晰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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