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家門不幸,叫大師看笑話了。”陳興廣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瞥見三人的表情,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
景澄他們頗為同情看著他,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厭惡成這樣,你這當爸爸的也夠悲催的了。
當然,他們隻短暫地同情了幾秒鍾,畢竟陳先生比起可憐,顯然更可恨一些。
外面小三小四小五排成行,這種渣爹被兒子厭惡也是活該。
“什麽家門不幸?我們家最大的不幸就是你!”陳知橋怒吼道,唾沫橫飛。
陳先生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似乎還想發脾氣,卻礙於眼前三人而忍住了,說:“不用管他,咱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再回來做法。”
當事人都不著急,景澄他們當然也不會有意見,便在陳興廣的指示下,跟在傭人身後去陳宅的飯堂。
誰都沒發現,動身前景澄像是不經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一團凡人肉眼看不見的“霧氣”從他的口袋裡冒出來,繞著景澄轉了一圈,景澄警告地瞥了它一眼,它才悠悠地飄進房門裡。
這團“霧氣”就是昨晚景澄抓到的阿飄,這隻小鬼在凡間飄蕩了好幾年,早己忘記自己的執念是什麽了,又不想被度化去投胎,隻想跟著它的“老大”在古城裡橫行霸道一方,景澄認為這小家夥的想法很危險,未免引發更大的動亂,他收服了這隻小鬼,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養小鬼”。
——專門幫助他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其實剛踏進陳先生的院子時,景澄就發現問題了,這院子上空圍繞著一層淡淡的晦氣,而陳先生的兒子大概是常年住在這裡的緣故,周身的晦氣更濃一些。
這令景澄很是好奇,難不成這院子裡有人養了陰物?所以他讓小鬼出來幫他探查一番。
晦氣纏身倒是沒什麽,頂多比一般人倒霉罷了。
但晦氣畢竟是不好的東西,一旦被纏在身上久了,人的運勢就會降低,肩頭火會被削弱,再出事就不是小事了,還容易吸引陰物的注意。
就比如昨晚上陳知橋和同學一起玩筆仙,筆仙直接被陳知橋吸引了注意,甚至忘記去附身答疑(?)……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而且一般人察覺到自己犯水逆,通常會尋求化解之法,求個護身符、太歲神符之類的壓晦氣,或是老老實實待家裡不出門。
但陳知橋卻非同一般人,他居然還敢在鬼街玩筆仙!
這就是典型的不作死不會死。
後面的陳知橋還在叫囂,然而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搭理他的。
傅樂憋著一肚子裡的火,如果不是因為在別人家裡,他早就甩臉子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側頭偷瞄秦炎一眼,心說真是怪哉,他炎哥最近的脾氣越發好了,這要是在以前,說不定都動上手了。
秦炎老神在在地和景澄肩並肩走在一塊,他的小師父根本沒把那小屁孩兒放在眼裡,他自然也不會亂發脾氣,當然了,他壓根就沒想過要發火。
因為呆在景澄身邊,有多大的火都熄滅了。
更何況他們來陳家是有要事,沒必要因為小事鬧騰。
陳家還保留著老輩人的習慣,吃午飯的時候就要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所以在去飯堂的路上,他們看到了很多陳家人,有老有小,最大的看模樣有七老八十,最小的還在傭人懷裡抱著嗷嗷待哺,不過更多的是跟景澄他們一般大,或是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
景澄他們三個驚歎不已,陳家果然是個大家族,看樣子得有四世同堂了。
殊不知在陳家人的眼裡,這三個陌生的少年與陳興廣站在一處才是最令人驚訝的。
景澄和秦炎屬於玉樹臨風的少年一類,而傅樂則屬於陽光俊朗型,三人無論是衣品,還是相貌,氣質都是在人群中的數一數二之流。
景澄就不用說了,秦炎和傅樂的家庭背景都是上京市有名的世家,跟父輩見慣了大場面,尤其是傅樂,雖說在自己人面前時常脫線,不過在外人眼中,氣勢上還是很唬人的。
陳老三是從誰家請來的公子哥,居然都也不跟他們打聲招呼。
不過能跟陳老三混在一塊的,恐怕也不是什麽好貨。
思及此,陳家人再看三人的眼神都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丟死人了,我為什麽要跟你們一起過來吃飯!”陳知橋瞪著景澄,不滿地嘀咕道。
景澄簡直無語了,這小屁孩嘴巴還真是夠欠的,無時無刻不在找茬。
然而走在人來人往的回廊,他又不好說他,畢竟陳知橋很容易炸毛,鬧起來太煩人了。
秦炎卻冷颼颼地瞪了他一眼,陳知橋被他瞪得氣虛,咬牙道:“你,你要幹什麽……我告訴你,這裡是我家,我可不怕你!”
“不幹什麽。”秦炎冷哼一聲道,“就是想告訴你,上一個敢在他面前這麽囂張的人,已經躺在重症監護室了。”
陳知橋:“……”
“對對對,就是那個誰來著?真是太慘了,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傅樂誇張地拍著胸口,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陳知橋:“…………”
景澄嘴角抽搐。
他知道他們說得是楊鴻,那家夥的確倒霉,被鋤頭砸了腦袋到現在還沒醒,在重症監護室裡躺著。
也許是秦炎的威脅起了作用,接下來一路,陳知橋都很安靜,只是臉色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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