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包括景澄三人在內,飯堂裡就剩下十來個人。
陳興廣激動地抓著陳老爺子的胳膊,一手指著柳夫人道:“沒什麽好說的。爸,咱們報警吧!把這個邪惡的女人抓起來!”
“人來瘋!真是人來瘋!”陳老爺子啐了他一口道,“你說你大嫂害你,你有什麽證據?警察沒證據都不敢抓人,你胡言亂語一通,把我們當傻子呢,誰信你?!”
“三弟,我覺得你應該是對我有誤會。”柳夫人微微蹙眉道,“都是一家人,我為什麽要害你?”
陳興廣:“你別跟我說,我中蠱了你都沒看出來,咱們老陳家除了你誰還會養這種邪惡的東西!”
“你中蠱了?”
柳夫人嘴裡發出不敢置信的驚呼,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遍,喃喃道,“不對……我怎麽沒看出來?”
“你少在這兒跟我裝蒜!我可是特意請來了高人,”陳興廣轉頭看向景澄,手指著他,“這是景大師,上京市裡非常有名的大天師。”
飯堂裡的所有人:“………………”
你特麽在逗我?
突然被cue,面對陳家人懷疑打量的目光,景澄表現得十分淡定,對眾人點點頭,自我介紹:“我的確是天師,傳承太陰山景氏,道號靈素。”
你居然還敢承認!
陳家人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覺得再沒有哪件事比現在發生的事還要滑稽了。
一個半大的毛孩子,居然大放厥詞說自己是天師?!
這是電視劇看多了產生了幻想,還是中二病晚期沒治好?
最重要的是,陳老三居然還信了,顛顛把人帶回家裡!
真把他們當傻子嗎?
倒是柳夫人聽了景澄自報家門後,頓時怔住了。
“媽?”陳知易小心翼翼地開口。
柳夫人遲疑了一下,問道:“你這個同學,他真的是天師?”
“他很厲害的。”陳知易鼻梁上厚厚的鏡片都遮不住他崇拜的眼神,狂點頭道,“我們學校的鬼樓就是他解決的,而且他還會畫符。”
“太陰山景氏……靈素,”柳夫人輕輕地自言自語,“莫非是靈素真人的傳人?”
景澄知道自己的形象很容易引起誤解,不過他們這行一向憑實力說話,他們沒看到自己的本事,自然不會隨便信賴他一個外人,他可以理解。
所以沒等他們質問,景澄又道:“陳先生中蠱時日應當不長,就在最近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你們看他雙目赤紅,眼袋發黑,脾氣暴躁,大拇指指甲有深黑色的豎線,如果離得近,還能聞到他口中的腥臭味……”
眾人的目光隨著他的話轉向陳興廣身上,不由自主地觀察他。
有人甚至還湊近陳興廣嘴邊聞聞,然後臉擰成一團,作出一副嫌惡的表情。
陳興廣:“……”
不過也有人反駁道:“你說的這些條件,肝不好的人都存在,甲黑線也是很多作息不規律的人會有的毛病,嚴重點不就是黑色素瘤麽?到醫院一個小手術就完事兒。”
發出質疑的人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青人,短發,鼻梁上戴著一副無邊框的眼鏡,神色嚴肅,一副學術界高知的姿態。
“他是我小叔叔,是醫學專業的在讀研究生。”陳知易小聲對景澄解釋。
景澄頓時肅然起敬,原來是白衣天使。
“白衣天使”顯然把景澄當做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正緊繃著臉,眉毛高高揚起,不滿地盯著他,就像一隻隨時準備戰鬥的大公雞。
不過景澄不想跟他鬥,掃了他一眼,又看向陳興廣,平靜地說:“陳先生,你最近是不是精神恍惚,晚上睡覺做噩夢,感覺自己時常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鬼怪之類的邪物,偶爾還能聽見有人在你耳邊大吼大叫,聲音淒厲,甚至會覺得自己正在被刀兵劍卒追趕,被青面獠牙的惡役用鎖鏈束縛,讓你無法呼吸?”
這是什麽形容?
眾人面面相覷,真要是出現這種幻想,恐怕人早就瘋了吧?
聞言,陳興廣臉上露出恐懼之色,顫聲道:“對對對!就是這樣!所以我懷疑是有人詛咒我,想讓我下地獄!”
“這不是詛咒,是中蠱。”景澄淡淡地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中的應當是中害神蠱。”
那是什麽東西?
在場的陳家人臉上流露出疑問之色。
“什麽,中害神?”柳夫人大驚失色。
眾人不由朝她看去。
陳興廣怒極反笑:“我中的什麽蠱,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裝得還挺像!”
“中不中蠱我不知道,不過三哥你這個狀況倒有點像精神分裂的症狀,你這個妄想症很嚴重啊。”陳小叔遲疑地開口,“要不我明天去醫院給你掛個專家號,好好看看?”
陳興廣不可思議道:“你說我得了精神病???”
陳小叔表情嚴肅地點頭。
陳興廣直接把手邊的茶杯扔過去,衝他咆哮道:“瞎了你的眼!這麽多年書都白念了!老子看上去像是有精神病的樣子嗎?”
陳小叔手忙腳亂地接著茶杯,神色慌亂地說:“抱歉,是我口不擇言。”
陳興廣看也不看他,冷笑一聲,對柳夫人道:“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柳夫人長得花容月貌,陳興廣又是個愛美色的,以往對這位大嫂頗有垂涎,但畢竟隔著輩分,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不過現在白月光變成了蚊子血,這個女人在他的眼裡已經變成了蛇蠍美人,再也激不起他心中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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